雕龙记

课题组按：
本则故事的类型：
从内容流传来说，此则属于人物类型中的民族人物类型，也属于斗智斗勇类型；从民族归属来说，此则属于白族故事类型。
本则故事的应用：
此则故事讲述的是雕龙记，此类故事可编成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以供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启蒙，还可插入大学生的地方省情教育知识当中，等等，同时，亦可广泛应用于有关景点的打造等方面。

雕龙记
在很久以前的一年，清明时节，走远方的木匠师傅们都回家乡来，参加春耕生产。其中有一位是家住东乡的杨师傅，名字记不得了。这位师傅手艺高妙，真能雕龙画凤，建盖四合五天井的大瓦房，出角抢水的大牌坊。这时节，杨师傅带着自己的独儿子七斤，背着被盖，挑着木匠家什和擦得红光四闪、煮饭用的红铜小锣锅，路过邓川漏一村龙潭前面。
那些年，龙潭里住着一条母猪龙。这条龙浑身乌黑，心性凶暴，盘踞在这阴森可怕的潭子里，同人民作对。每隔三年，到六月二十四日黄昏时候，它就要从潭子里喷出乌云，遮天蔽日，接着恶风暴雨，雷电交加；洪水泛滥，遇桥桥倒，遇房房坍，把千百亩田地冲成一片沙滩。它驾着洪水，直冲进洱海里，撼起山大的波浪，打翻船舟，吞食鱼鳖撼了一昼夜，然后从洱海转来，又是恶风暴雨，洪水泛滥，冲没田地房屋，最后才回到潭里住下。这三年一度的灾难，害得白族人民只好搬到苍山上住，吃着草根树皮；一直要等母猪龙安静来，才能陆续下山去料理田地，建造房屋。就这样，几百辈人总过不成好日子。
这条母猪龙还有一桩毛病，便是见不得铁器铜器。若是有人不知忌讳，拿铜铁家什去潭子里取水吃便被它伸出爪子，把人拖进潭子里吃掉。大家都不敢去潭子面前找麻烦，年深日久，潭子边就长起好些树木，把潭子盖得严丝合缝，风都吹不进去。只有到了夏天，蝉子和蟋蟀才敢在树头树底叫。且说杨师傅同他儿子七斤路过潭边（那时路还在下边些，隔着现在走的路好几丘田哩），天气正热，走得口干舌燥。七斤只是想吃水，东张西望，就是没有水他一见路上边有座绿阴阴的林子，就猛的放下担子，抓起红铜小锣锅就往龙潭那边奔去。杨师傅连包袱都忙不及解，就跟着儿子后面追，叫他不要舀水吃。哪知七斤只回头一望，就钻进林子里去了。隐隐地传过来半句话：“爹爹，我渴…”
事情发生得很快，七斤刚跪下半只脚，刚把铜锣锅插进水里，潭子里立刻喷上一股黑气，黑气中伸出一只爪子，抓着锣锅，连带把七斤拖进潭子里去。同时打起一个炸雷，落了一阵雹子。等到杨师傅赶到潭边，他只在污泥地里拾回七斤脚上的一只草鞋。
杨大爹只有这个儿子，今年才十三岁，同走远方，经过万水千山，未曾出事。不料走到隔家乡三天路程的地方，大白日青天竟眼睁睁把儿子丢了。他一头气起，想跳进潭子里去同孽龙拚命；回头一想，这样也不顶事。一时打不出主意，眼呆呆望着拾回的那只草鞋，就在潭子边哭起来。他一直哭到日落西山，还守着潭子不走。
这时有位老大妈走过大路，发现丢下的担子、木匠家什，又听到哭声，顺着林子找到杨师傅，问知究竟，就劝他回到村子里再打主意。杨师傅依劝，同她回到山头上。这时农民才遭过水灾，搭些草棚住在山头上，生活虽然很苦，但对这位遇难的杨师傅却深表同情，一齐来安慰他。其中有一对童男女，男的叫阿宝，女的叫阿凤，偎着杨师傅，递水捶背的，分外亲热。看见这对小儿女，杨师傅更是伤心。大家劝他宽怀，权且休养两天，然后派人送他回家。
杨师傅水米不沾，一夜不睡，把那只草鞋看了又看。天刚刚亮，他已决意不走，要为民除害，为子报仇，同母猪龙斗，誓不两立。他手艺高妙，善于雕龙画，又读过《木经》（《木经》：相传是鲁班祖师传下的关于建筑学的经典，实际是口头相传的建筑经验。剑川白族木工，自古人材辈出，木匠极多，皆能建造房屋，雕刻佛像，兼能彩画墙壁，还传说持有神咒，能趋吉避凶。《木经》是父子、师徒单传的，因此渐渐失传了），记得好些神咒。他立誓要刻出一条木龙，彩画起来，使它同真龙一模一样；然后念上神咒，替木龙“开光”，使它灵活起来，择日丢进龙潭，同母猪龙斗架，直到把这条孽畜打死为止。
主意打定，他便不再悲哀，向群众说明这个主意，同大家商量。大家半信半疑，因为同情他的遭遇，自然也相信他的手艺。最后，大家一致支持他干活计，情愿供他饮食，替他去山顶上砍树，让他安心雕刻木龙，以便报仇除害。
杨师傅同大家一道去山顶上，亲自选了一棵万年古松，砍倒运回。他自己砍下松树枝，搭了一座棚子，斋戒沐浴一番，开始雕刻木龙。阿宝阿凤帮着他，为他汲水做饭、递东西，就象亲生儿女一般。
杨师傅在自家人帮助鼓舞之下，望月赶星地做着活计。他随时拿孩子的草鞋在看，随时弯着指头数日子，决定要在今年六月二十四日正午以前把木龙刻完；在那天黄昏时候，把它投进龙潭，把母猪龙斗垮。活计做到最后几天，杨师傅不分昼夜赶活，夜里农民燃起火把，照着他做活。
有一天，棚子里忽然来了一个人，这附近一带的人都没有见过他。他象个闲人样子，披件黑披毡，矮胖个子，双手拢着，蹲在火塘边，冷冷地望着杨师傅做活，半天不出气。
“大哥，你有什么事？”杨师傅问了他三遍。那个闲人模样的人也不出气，只见他的一只手从披毡里伸出来，把一件什么东西递到杨师傅面前。
杨师傅很觉诧异：“鱼！”
“‘山神（山神：凡是能掌握《木经》的匠师，就成为工匠领班，主持建筑设计构图，尊称之为山神，言其能支配山林命脉）’哥，”这下他开腔了，“听说你手艺高妙，麻烦你把这尾鱼救活一下。”说罢，就把鱼递给杨师傅。
杨师傅接过来一看：是一尾晒干了的弓鱼，他把鱼搁在刨花堆上，拱拱手说道：“大哥，我哪有这大的本事！”
“真个不会？”
“真个不会。”
“弓鱼咒不活，你还想咒木龙哩！”那个陌生人淡淡地念了这两句，也不向人告辞，把手拢回披毡里，低着头，走出棚子去了。杨师傅虽没有看清他的脸嘴，觉得这个人是闷着笑声走出去的。他正想追去，猛听得背后吧哒一声，回头一望，那尾晒干了的弓鱼在刨花堆里扳动起来了，那些刨花仿佛也变成了水藻似的。
杨师傅一头猛省，抓起斧子去砍那尾弓鱼。鱼却狡猾得很，钻进刨花堆里不见了。阿宝，阿凤，村子里的农民，多少人来帮着找鱼，把花一小堆一小堆的抖开，抖了又抖，忙乱了半晚上，那尾鱼终究没有找着。谁都知道这是谁干的鬼事！
杨师傅是有办法的，他在棚子周围撒了米城（米城：过去劳动人民以米、盐、铁、糖、茶五种日用品为“五宝”，其中以米为首，凡遇山行野宿，把米围着住所撒上一道圆圈，说是可避邪魔虎豹的侵袭），叫阿宝和阿凤轮流守望，以后再没有出什么事，也再没有什么生人来了。也许母猪龙只是跑来把仇人嘲笑一番，嘲笑过后，跑回潭子底睡大觉去了。
这天是六月二十四日正午，杨师傅把雕好的木龙陈列在旷场上。因为母猪龙是黑的，杨师傅就把白土涂上木龙，浑身象亮银一般。农民围着杨师傅，向他道喜，同他一道给木龙“开光”。龙角上挂着红彩，红白相间，十分鲜明。到了午时三刻，杨师傅咬开中指，点上木龙的五官，口中念着神咒，默默祷告，祈求鲁班祖师保佑自己战胜敌人。
太阳刚落，到处点起火把，群众唱着白族调子，敲锣打鼓，抬起木龙从山上下来。杨师傅高擎火把，阿宝、阿凤左右伺候，走在顶前面。来到龙潭边，杨师傅叫大家把火把插在潭子周围，然后捏拳画符，念动神咒，把木龙从头到尾送进潭子里去。仪式完毕，杨师傅领着群众，骑上牲口，飞跑上山。因为这里就要变成战场了。
大家还未跑到山上，潭子里响起了一阵炸雷，两朵云涌上半空，一白一黑；白的在先，黑的在后，卷上半天云里去了接着狂风暴雨，洪水滔天，两条龙就在半空中斗起来了。
杨师傅同群众在山头望着。两条龙在半空中打斗，从上关打到下关，从北到南，海水壁立，山鸣谷应。白龙身材灵便，夭矫穿云，乌龙身体笨重，时居下风。群众同杨师傅在山头望着，不顾大雨淋身，大声为白龙呐喊助威。
两条龙又自南到北，从下关打到上关。白龙毕竞身小力弱，渐渐气力不加，但不甘示弱，且退且斗；乌龙喷出黑雾，罩满白龙。只见乌天黑地中，不时露出白龙的一鳞半爪。杨师傅同群众在山头上望着，心里非常着急。他打散头发，念诵神咒，祈求鲁班祖师保佑。群众敲锣打鼓，为白龙助威。
终于白龙掉转尾巴，向苍山顶上退却；银鳞片片，飞落到大地上。乌龙哪肯放松，随后追上。最后，白龙全身被乌龙击成几段，坠落山头；山头铺满一片白，象下雪一般；乌云盖满天地，一片洪水。
白龙虽然斗败，群众更加相信杨师傅的本领。杨师傅用斧子往北划了一道线，表示他不战胜母猪龙永不跨过这条界限，回家乡去。他要独自上山伐木，再刻一条木龙，与母猪龙决斗。群众不让他一个人去，死活大家都要在一起：要砍树，大家一道去砍；要雕龙，大家照旧供他饮食；只等明年六月二十四日再同孽龙决斗。
这时，人民生活更苦了。一夜的暴风雨已将山头草棚冲去，种的庄稼也被山洪扫光。坝子里的洪水，与洱海联成一片，只望见一些树尖露出水面。农民更加愤激，当天就动身上山伐木，只留着阿宝、阿凤看守。杨师傅身旁还留着那只七斤遗留的草鞋，一路走一路看，一心想着为民除害，为子报仇。
天亮了，杨师傅在半路上遇到一位铁匠赵师傅，也是常走远方的老朋友。赵师傅问起究竞，知道一切，也愿意帮助杨师傅去伐木雕龙。同时他建议先前白龙失败，是由于没有装上铁甲、铁牙、铁爪，他愿助一臂之力，替木龙装甲。当下杨师傅才恍然大悟，决计照办，只是这许多斤生铁向哪里去讨呢？还有做活的师傅也不够呵。赵师傅说，他愿去找矿工，开挖生铁，送到这里；他愿去找铁匠弟兄，共同来帮助落难的“白子白女”（白子白女：白族原名白子族，相传乃古代白王后裔，色尚白，互相称为“白子白女”，现犹如比）；他还愿去请木匠弟兄，帮助雕刻木龙。但杨师傅谢绝了他最后的一桩帮助，他定要独自完成雕龙活计。“大哥，你放心！”说完，铁匠赵师傅头也不回，朝北而去。群众同杨师傅各自上山伐木。
且说，阿宝、阿凤两个小孩等到天晴，就在山头拣拾材料，重新搭盖杨师傅住的草棚，一天尽够忙哩。洪水退去，遍地是鱼虾，尽够他俩吃的。他俩还用木头犁地，撒上些晚荞，等候大家转回。
一天，有个老大妈从这里路过，是个剑川那头的口音。起初阿宝和阿凤以为她是去赶大理街的，哪知她却是来找杨师傅。两个小孩赶忙问她有啥事。她说她是杨师傅的嫂嫂，听说兄弟在这里雕龙报仇，特意送来一口袋干粮，一把祖传的钢斧，帮助弟弟干活；既然弟弟不在，她把东西搁在这儿，先去赶转大理街，回头再来找他。她临走时，还递给两个小孩两个剑川出的柑子梨，又香又甜的。
两个小孩把那一麻口袋干粮和一把斧头藏在棚子里，用草盖起；梨也没动，埋在灰里，等杨师傅回来。
过了两天，伐木的人回来了。他们找到一棵古松，砍倒运回，作为雕刻木龙的料子；另外还砍了不少材料，准备搭盖房屋。大家苦了个把月，苦得皮开肉裂，劲头依然很高。
杨师傅回到草棚，阿宝、阿凤赶忙把干粮口袋、斧头和两个柑子梨一齐交给他，并说明来历。
杨师傅诧异得很：“我家没有个大嫂嘛！？”
两个小孩又忙着叙述那位大妈是怎样的打扮、口音、相貌，还背着一只剑川篾背箩。
杨师傅惊疑不定，只是摇头。他又看看那把斧头，真是厚背薄口，结实好用。正在抬着端详，哪知斧柄忽然在手里溜动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斧柄立刻弯扭过来，缠住杨师傅的臂膊；斧头也变成了蛇头，张开血口，吐出毒舌，直向杨师傅胸口戳来。
两个小孩惊叫起来。杨师傅一看见斧头变成“青竹标”蛇，不慌不忙，用左手紧掐着毒蛇的七寸，蛇就不动了然后杨师傅从右臂上拉下毒蛇，使力在空中抖着，只抖得它全身骨节松断，软坍坍的，眼看不能活了，才把蛇丢进火塘里烧着，吱吱吱地直响。
两个小孩吓醒过来，忙去打开麻布口袋。杨师傅生怕出事，但制止已来不及。可是打开一看，杨师傅气得脸都绿了。
原来袋里装的尽是些碎木块，那是斗败的白龙身上的鳞甲、爪子、骨节。这时，两个柑子梨也变了，原来是两颗“天南星”，吃下去会麻死人的。
原来母猪龙又施毒计，想来谋害杨师傅和两个小孩，想用碎尸万段的木龙残骸来气死杨师傅。
一个月之后，群众又在苍山上盖起了新草房；在山头开荒，种上蔓菁、晚荞，度过饥荒。杨师傅重又雕刻木龙。赵师傅同铁匠弟兄们也来了，忙着铸生铁，打造铁甲、铁牙、铁爪。
这时，阿宝帮助着赵师傅，在学铁匠手艺；阿凤帮助杨师傅，学习木活。不久，阿风雕出了一条小小的木龙，阿宝打好许多铁甲、铁牙、铁爪，替小木龙装甲这条小小的木龙一装
好，真是活灵活现。杨师傅和赵师傅很是高兴，拿来供在草棚里。两个师傅正式收这对小孩做徒弟，群众也来庆祝这台大喜事。大家吃了些青菜、蔓菁、弓鱼，泥，喝下两口青麦曲酒，唱着白族调子，弹起月琴三弦。
这时，一个老和尚，白发苍苍，披着氆氌；摇着鼗鼓，牵着一只黑狗，来到草外面乞讨东西。古时，白族人民都是信佛的，见了佛徒，定要布施。他们赶忙把他招呼进来坐起，盛酒市菜给他吃。这时杨师傅已半醉，看看天色已晚，又下着细雨，就让老和尚在棚子里过夜。
哪知到了半夜，这个和尚趁众人睡熟，悄悄起来，从台子上抓起小木龙，扯成几段；就火塘上点起刨花，放火烧着草棚。那只黑狗奔向睡着的杨师傅，正要咬他的喉咙，幸得阿宝醒来，抓起铁锤，敲破黑狗的脑壳。阿凤也惊醒，用斧子去砍和尚，只砍下一节手指。和尚卷起一阵狂风，滚滚而去。
等到群众赶来，和尚、黑狗一齐不见，地下只留得几段扯毁的木龙和一只母猪龙的脚爪，一地的冰苞也还没有化。从此，大家更加小心在意，日夜巡守，母猪龙却也不再来作乱，大概是养伤去了。
到了第二年六月二十四日正午，龙又雕成了。它浑身装甲，白晃晃，亮品晶，真是白银一般的身段，摆在广场上，好不威风。大龙身边围着八条小龙，这八条小龙是阿宝、阿凤相帮的手艺。群众一齐来看杨师傅替六龙、小龙“开光”。
黄昏时分，到处点起火把，人们唱着调子，敲锣打鼓，抬起九条银龙，从苍山下来。杨师傅、赵师傅、阿宝、阿风和那些铁匠师傅们走在前面，来到母猪龙潭边，把火把插在潭子周围。杨师傅又念起神咒，然后把那九条银龙送进潭子里去。
仪式完毕，杨师傅忙领着群众，骑上牲口，飞跑上山。大家已知道，这里马上又要变成战场了。
群众还未上山，潭子里猛地响起了一阵炸雷，一朵鸟云涌上半空，九朵白云随后紧追。接着狂风暴雨，浪涛滚滚，同洱海联成一气，分不清是河是海，是天是地。九条白龙，一大八小，围着一条乌龙斗起来了。
十条龙在空中打斗，从西边的苍山打到东边的洱海，山鸣谷应，海水壁立。九条白龙在乌云里穿出穿进，人的眼睛都被晃花了。
杨师傅、赵师傅和群众上到山头望着，敲锣打鼓，呐喊助威。大雨淋身，雷电交集，照着他们古铜色的身形，象神一样。
十条龙从南方的下关打到北方的上关，一百二十里的天空成了战场，搅得又黑又白。乌龙虽是力大身粗，但被九条龙缠住，逐渐精疲力尽，在半空挣扎着，一块块乌黑的鳞甲有簸箕大小，从空中掉落下来，沉重地坠进洱海里。乌龙仍拚死挣扎，摆动着它那有吊桶粗细的巨尾，想把小白龙打下海去。
杨师傅、赵师傅和群众，看见自己的白龙已经渐渐得手，大为振奋。他们挥着斧头、锯子、铁锤锄头、镰刀，向空中，呐喊示威。大雨继续倾泻，海啸山鸣。
等到九条白龙追赶着乌龙从北边转回，乌龙的头已经渐渐往下栽。一片白云，罩满天空；乌云象一床平铺的毡子，逐渐被压向海面。天野被划成两半，上白下黑，十分明朗。不久，乌云掉进海里去了。
雨停了，白云布满大地，天空涌现一轮明月，海水如镜。但见七斤骑着那条大白龙，引着八条小白龙向西飞行，渐渐来到面前。杨师傅同群众正抬头叫喊，九条白龙飞向潭子，响起九下炸雷，劈开密不透风的林子，钻入潭子深处去了。
从此，母猪龙潭就变成了白龙潭了。潭子周围的树木既经劈开，阳光透入，潭水清澈见底，不再阴森可怕了。人民为了纪念杨师傅和白龙，盖了一座白龙庙，中间塑的就是杨师傅，两旁站立伺候的童子就是阿宝、阿风，大殿匾头上盘的就是大白龙，柱子上盘的就是八条小白龙。到了栽秧天，人们常见这九条龙身上沾着水草，那是它们夜里出去行雨去了。人民也没有忘记赵师傅，白龙庙耳房里供的就是他，他手里还捏着把锤子哩。
那条为害人民的母猪龙，每年六月二十四日晚上，它都想造反。只是我们遍山遍野点起火把。它以为白族人民又在连夜雕刻木龙，就不敢作乱了。
<p>《贵州民族民间故事类型数据库建设与应用研究》课题组搜集整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