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嘴媒人

课题组按：
本则故事的类型：
从内容流传来说，此则属于婚配类型；从民族归属来说，此则属于汉族故事类型。
本则故事的应用：
此则故事讲述的是说嘴媒人的故事，里面又分为几个小故事，故事可编成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以供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启蒙，还可插入大学生的地方省情教育知识当中，等等，同时，亦可广泛应用于有关景点的打造等方面。
 说嘴媒人 一、说媒 上海市郊的一个生产队里，有一家人家，姓陈，只有母子三人。大儿子叫陈理忠，小儿子叫陈友忠。理忠今年三十岁，是大队团支部书记，工作积极劳动好，队里人人称赞。友忠十五岁，高小毕业后，就参加农业生产。老娘亲虽然已经五十八岁，除了家务劳动以外，每年在队里也能做到一千多个工分。 队里年年增产，理忠一家又省吃俭用，所以粮食吃不完，银行有存款，吃不愁来穿不忧。 理忠娘样样事情都称心，只有一桩事情不称心：理忠已经三十岁，还没有成亲，想抱个孙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她曾经几次三番催促过，叫理忠赶快找个对象，偏偏理忠要晚一点结婚，怕结婚早了影响工作，妨碍学习和自己的进步，所以，每次回答得很简单：“还早哩！”老娘亲在火里，急得要命；理忠却在水里，坦坦荡荡，若无其事。 有一天，吃过早饭，理忠娘又想起这桩事情。她想：现在男女找对象，时兴自己作主；但理忠人生得老实，怕难为情，假使我再不替他想办法，等三十岁一过，对象就更难找了。所以决定亲自出马，替理忠找个对象，一定叫他今年成亲。她想是这样想法，但这桩事情总不象买萝卜、青菜那样容易，所以，左思右想，还想不出个好办法。 也是事有凑巧，老娘亲正想出了神，忽然外头走进一个人来。老娘亲抬头一看：“噢！原来是西村五婶婶，里面来坐坐。” 五婶年纪虽然和理忠娘差不多，打扮得却象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俏，笑容满面。人还没有坐定，就开口说：“理忠娘，看你心神不定，有什么心事？”理忠娘赶忙接口说：“这叫六月里冻死老绵羊，说起来话头长。你坐，坐下来我说给你听听。”一边说，一边端过一张凳子，让五婶坐定，便一五一十地把儿子还没有找对象的事，说了一遍。五婶心里想我还没有开口，她倒全部倒了出来，真是好机会，不能放过，连忙说：“是呀，理忠已经三十岁，实在应该成亲了。我也听人家说，姑娘都嫌他年纪大，所以不肯和他谈恋爱！”老娘亲一听这句话，真是急上加急。是啊，我的宝贝儿子，为什么老早不听我的话，人家姑娘已经嫌你老，看你还“早哩早哩”一日短，两日长，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呀。五婶一看苗头，心里高兴啊！为什么高兴？ 因为五婶在旧社会里，是专门替人家做媒的媒婆，她最会两头说鬼话，两头骗钱，只要媒礼一到手，包你媳妇领到家门口。假使夫妻感情不好，哪怕你过门第二天就打破头，也不关我五婶的事！人家要说她几句，她就说：“花轿领到场，媒人跨过墙再说，夫妻好不好，是前世姻缘，只有包做媒人，没有包养儿子，我哪管得这么多1”所以，在旧社会，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就这样受了媒婆的骗，被葬送了青春。解放后，人民政府颁布了婚姻法，五婶受群众的批评，政府也对她进行教育，她看苗头不对，只好夹紧尾巴，不敢出头露面做媒人了。最近，她听到理忠娘一心要想讨个媳妇，心里又有点活动起来。今天，打听到理忠、友忠两弟兄都不在家，就急急忙忙跑到陈家来，编了一套假话，看理忠娘果然上了圈套，心里禁不住暗暗高兴。两个人谈了几句，理忠娘向五婶恳求了：“五婶，你看有没有办法？”五婶听理忠娘这么一说，先要搭一点架子：“叫我有什么办法？”但又立刻补充一句：“就是有办法，人家又要说我爱做说嘴媒人了。”“五，不要紧，你不会说句时兴话，不叫媒婆，叫介绍人好了。请你帮个忙吧，只要亲事说成，一定重重谢你。”五婶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这个老太婆倒给我出起点子来了。想到“重重谢你”这四个字，就“噗哧”一笑。再一辨味道这不过是嘴上许个心愿，钱什么时候到手还没有把握，索性再紧逼一步：“理忠娘，谢倒不用谢，老实说，现在行新派，哪家姑娘自己找不到小伙子，还用得着我老太婆？再一层，别人批评起来，我也有点怕呀！”理忠娘也知道她脾气，身边摸出一张五元钱的人民币，朝五婶手里一塞：“这算我不失信用，到婚事说成了，十八只蹄膀我还请得起，媒礼当然还要重谢，你放心好了。”钞票一到手，五婶的话就变了过来：“我替你去试试看，老古话：亲帮亲，邻帮邻。这一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半个月里听好消息。”理忠娘的心，总算也宽了一点。 不知是五婶的本领大还是五块钱起了作用，果真只有十四天，还不到半个月，就说成了一门亲事。姑娘叫胡小妹是胡家大队胡月英老妈妈的独生女儿，离此地六里路，并且决定十一月初八胡月英老妈妈来相亲。当五婶把这个消息告诉理忠娘的时候，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理忠娘笑得嘴都合不拢来，赶紧向五婶道了谢。五婶说：“这次我替你说了许多好话，总算说成了。”理忠娘说：“是呀，这次真多亏你说得好，替我说了个媳妇来，一定要重重谢你。”五婶随声说：“是啊，我对他们说，理忠是她家的独生子…”“不对呀！还有友忠。”“这有什么关系，人家是独生女儿，当然要独生儿子来配，这才算门当户对；到时候把友忠藏起来就是了。”“这怎么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你媳妇要不要？你不要老实得过了分，只要媳妇一进门，不要说你还有一个友忠，就是七兄八弟也没有关系。我还告诉他们，理忠今年二十四岁…”“怎么又小了六岁？”“你真太老实，人家姑娘只有二十三岁，真的说是三十岁，还肯嫁过来？”这倒使理忠娘感到为难了，理忠是一向反对早婚的，现在给他找了个二十三岁的姑娘，他会同意今年成亲吗？所以说：“这你是知道的，姑娘这样年轻，怕理忠不同意。” “这我知道，理忠喜欢年纪大一点的，你就对他说，姑娘今年三十岁，如果理忠还嫌太年轻，你就说是四十岁也不要紧。”“这怎么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你还要不要媳妇？”理忠娘为了讨媳妇，只得听五婶摆布。接着，五婶又说下去：“我对他们说，你家场面怎么阔怎么大，雕花床、梳妆台、五斗橱、八仙桌、收音机、自鸣钟，只要世界上有的东西，你们家一样不少，里里外外摆得耀眼睛…”我们种田人家，哪有这些？”“你真是个傻瓜，不会去借？我早就替你盘算好了，上个月东村头张家买了张雕花床，西隔壁李家有只全新的梳妆台，南宅基王家的五斗橱，北头赵家的八仙桌，都是新的，只要你去走一趟，借用两天，有什么关系？”“那收音机和自鸣钟哪里来？”“你真是个老实头，一点不动脑筋。这两样东西，大队办公室里有的是，你们理忠一开口，还有不肯借的道理！”“这是公家的啊！怎么可以？”“有什么公家不公家，你到底要不要媳妇？”媳妇怎么好不要，不过理忠娘心里到底有点虚：“将来截穿了怎么办？”“啊呀！我说理忠娘，等到媳妇姓了陈，不见这些东西，难道再跑回去！”理忠娘毕竟是个老老实实的种田人，一向勤勤俭俭，如今要向人家借这些东西，一来觉得不好意思，二来觉得这些簇新的东西放在家里不大象样，不过“到底要不要媳妇”这句话还在耳朵里，只好硬硬头皮，照五婶的话去办。也是无巧不成书，这些日子，理忠工作很忙，夜里常常回来得比较晚；从十一月初四起，又到公社开会，刚巧要到初八才能回来，所以，这桩事情理忠娘还没有告诉儿子。 二、误会 这天是十一月初八，理忠娘为了儿子的亲事，按照五婶提出来的办法，摆点阔气，等胡月英老妈妈来相亲，要好好款待，好让胡老妈妈中意，鱼呀、肉呀，初七就烧好了。又走了张家走李家，走了王家走赵家，把雕花床、梳妆台、五斗橱、八仙桌借得一应俱全，摆设得整整齐齐，陈家屋里顿时变了一个样子。只有自鸣钟和收音机还没有借到手，所以，一吃过早饭，就叫友忠到大队里去借收音机。自己在家里动手杀鸡，盼望理忠早点回来。 说起理忠，理忠就到。理忠满面笑容地从外面进来了。今天理忠心里也有一桩喜事，所以特别高兴，一看娘在杀鸡，就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妈，鸡让我来杀吧！”说罢，背包往桌子上一放，家里的变化也没留心，就来接娘手里的刀。理忠娘一看儿子回来，又这么高兴，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就格外乐了。记得上半年我杀了只鸡，什么节省啊，勤俭啊，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套，今天非但不说这些，还来帮我忙。噢！儿子一定知道这件事了，所以高兴，不讲节省、勤俭了。 理忠是不是知道今天丈母娘要来相亲呢？不知道！那么，今天他心里到底有些什么喜事呢？原来今天他的未婚妻要来。 大家一定要问：前面讲理忠还没找到对象，哪来的未婚妻？其实理忠已经有对象了，只是他怕和娘一说，老娘亲要催他马上结婚，所以没有告诉娘。理忠的未婚妻也在本公社，是另外一个大队的妇女主任。因为经常在一起开会，才熟悉起来，情投意合，就谈了恋爱，只是双方都没有告诉自己家里，也没有到对方家里去过，所以理忠娘至今还蒙在鼓里。 这次公社开会，决定各个大队对口检查。说来也巧，理忠未婚妻要到理忠这个大队来检查，理忠就顺便邀她来家里玩一次，让老娘亲见见面，说说明白，省得老娘亲性急。倘使以后老娘亲催结婚，我再说服说服她。双方一说定，理忠一早就从公社回来，看见娘在杀鸡，忙得不亦乐乎，当是娘知道今天的事，也就不说了。哪里知道娘儿两个都绕错了秤纽绳。 理忠娘看到儿子这样高兴，就问：这门亲事你总算满意了？”“妈！你意见怎样？”“娘还有什么意见，老早日日夜夜想抱孙子啦！噢，理忠，今天你不能走了，她们来，缺了你不成呀！”“妈，你放心，我一定不走开。”娘一听这句话，高兴啊，那是稳如泰山的了。 娘儿两个正讲得起劲，理忠已经把鸡弄好恰巧友忠从大队里回来：“妈，收音机借来了。”“噢，刚才忘了说，你多跑一趟吧，再去借只自鸣钟来，要快！”“好，我去！”理忠在一旁弄不懂了：“妈！借这些东西做什么？”“你丈母娘来，总要装装门面！” 理忠听说是丈母娘来，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问“什么？丈母娘来？”“当然是丈母娘来，哪会有姑娘家自己来相亲的。”理忠听了这句话，象个晴天霹雳，再朝家里看看：八仙桌、五斗橱、梳妆台、雕花床…不知什么时候弄来这些东西，这才知道是自己缠错了，原来娘说的和自己所说的是两回事，相隔十万八千里，急忙问：“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理忠娘是喜昏了头，并没有觉得这里已经不大对头，现在给儿子一问，就把那天五婶做媒一直到今天为止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儿子说了一遍。这怎么行理忠当然要跳起来：“这桩亲事我不答应！”这个突然变化，把理忠娘弄得更加糊里糊涂了，儿子刚才还象只绵羊，很听话，现在忽然变成了一只老虎了。人家说：毛头姑娘十八变，临到结婚变三变，难道老长老大的儿子变得还要快？弄不懂。连忙问“为什么？”我不是对你说过？我的亲事我自己办！”“还要自己办，看你办到六十岁！”理忠娘费了很多心思，总算托五婶说了这门亲，现在听儿子说不答应，也有点冒火了。”妈！”“不要妈呀妈的了，今天要听我的！”理忠看看这副样子，知道今天没有办法说服娘，事情弄僵了，掉转头朝外就跑，还说：“今天的事情你负责，我不管！”理忠娘连忙追出去，理忠已经跑得老远了。这一来，真要把她急死，等一会丈母娘来看不到女婿怎么办？ 三、相亲 正在急得不得了的时候，友忠抱了只自鸣钟，从外面急急忙忙进来：“妈！来了，来了！”“什么来了？”“五婶同哥哥的丈母娘来了。”老娘亲一听，额角上的汗直冒，狠了狠心，好，你不答应，我来替你答应，等生米煮成熟饭，看你答应不答应！忙叫友忠把自鸣钟挂在墙壁上，又照五婶意见，让友忠到灶间里烧鸡、做饭，并且叮嘱他不要出来。安排停当，自己急忙迎了出去。这时候，正好五婶领了胡月英老妈妈进门，理忠娘连忙端凳请坐，客套一番接着就到灶间里，冲了两杯糖茶端了出来。 五婶一口气喝个精光；只是胡老妈妈的一杯，一接到手，便放到桌子上，不喝。为什么不喝？因为这个地方有个规矩，凡是相亲的，一杯糖茶喝下去，就算亲事定了。胡老妈妈刚坐定，话还不曾讲几句，怎么肯把亲事先定下来，当然不喝。胡老妈妈向周围一看，桌子上放着收音机，墙壁上挂了自鸣钟，凳子桌椅，样样齐备，式式全新。理忠娘、五婶又陪了胡老妈妈到房间里，一看，更加不得了！新床、新帐子，新被、新褥子，新梳妆台、新镜子，样样新。胡老妈妈看了，心里不那么舒服，为什么呢？因为胡老妈妈很讲俭朴，看到这许多东西，觉得这个还不曾定局的女婿，一定是个滥吃滥用、大手大脚的人，不大象个勤俭节约的种田汉，女儿嫁过来，将来要吃苦。五婶说：“胡妈妈，你看屋里陈设得这样好，真是千中拣一，哪里有寻处！这是你家姑娘有福气我一说就中了他们娘儿俩的意。胡妈妈你不知道，好多人家想要攀这门亲，不是小的有意见，就是老的不赞成，千挑万选，就是你家姑娘福气好。这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家姑娘也一定会高兴的。”胡月英老妈妈给五婶这么一说，一想也对，心里就有点活动了。三个人从房间里出来，五婶又劝胡老妈妈喝糖茶，胡老妈妈仍旧不喝。为什么？因为女婿的脸长脸短还没有看见，怎么好先答应，当然不喝。胡老妈妈把这层意思轻轻地同五婶一说，五婶就叫理忠娘把理忠叫出来，让丈母娘看看。理忠娘一听，糟糕，理忠跑了，怎么看呢？连忙把五婶叫到里面，耳朵一咬，五婶也皱起眉头，这怎么办？事有凑巧，这个时候，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青年。五婶急中生智，救命星来了，一把拉住这个青年朝里就拖：“你为什么跑东跑西，胡妈妈要看看你！”理忠娘一看事情弄僵，只得以假当真，将计就计，连忙向这个青年使个眼色，趁势说：“长得这样大了，还象个小孩子见不得人！”进来的青年叫陈关火，是理忠的隔壁邻居。被五婶和理忠娘一拖一拉，说是什么胡妈妈要见见，弄得莫名其妙，只好在旁边坐下来，看个明白。胡老妈妈一看，小伙子确实生得不错，这样怕难为情，不象个大手大脚的人。这回，五婶还没有来劝，胡老妈妈端起茶杯，把那杯糖茶“骨碌”一口气喝了下去。三个人放声大笑，只有陈关火一个人没有笑出声来楞头楞脑坐在那儿，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四、逐媒 理忠娘一看事情定局，就从灶间里，鱼啊，肉啊，白斩鸡啊，一碗一碗的往桌子上端，招待亲家姆吃饭。正在这时候，外面急急匆匆进来一个人。胡老妈妈抬头一看：“咦！小妹你怎么也来了？”胡老妈妈有点奇怪起来。小妹倒是开门见山、大大方方地说：“妈，这桩事情我不答应！”理忠娘一听，五婶不是讲得清清楚楚，只要娘同意了，姑娘不会不答应的，怎么弄出这场戏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胡月英老妈妈看看自己独生女小妹，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就急着要她找对象。以为自己快老了，有了女婿，也有个依靠。只是小妹一点没有反应，所以心里也不大乐意。前几天碰着五婶，被五婶说得花好桃好，就答应今天来相亲，要替女儿找个好女婿。这几天小妹在公社开会，所以还不曾和女儿说过。今天一早小妹从公社回来，隔壁小姊妹把这桩事情告诉她，小妹急忙问清地点，就三步并作两步赶了来。 理忠娘对小妹看看，人生得不长不短，不瘦不胖，这倒不光是五婶说得好，看看的确中意。现在听得小妹说“不答应”，赶紧问五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婶见西洋镜马上截穿五块钱虽然到了手，以后的媒礼和十八只蹄膀已经保不稳，急得满头大汗，平时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此刻笨得连一句话也讲不出。倒是胡老妈妈问女儿说：“小妹，你看哪一样不好？横不答应竖不答应。”小妹说：“不是说此地不好，我已经有了对象，怎么好答应？”胡老妈妈、五婶、理忠娘听了小妹这句话，那是没有办法了，六只眼睛象落雨天的青蛙一样，“白瞪白瞪”的你对我看，我对你看。这个时候，坐在旁边的陈关火才恍然大悟，笑得捧住肚皮：“原来你们在演一出拉郎配》要我做个小生。 现在，小妹既然有了对象，我小生也不做了。”说完，扭头朝外就走。五婶看胡老妈妈已经动了心，索性在姑娘面前再来拨一拨，也许可以挽回局面，把这门亲事说成功，连忙一把拉住关火：“理忠，不要走！”关火心里的火这时候也关不住了：“不要理忠理忠的，我叫关火，早就有对象了！”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出了大门。忽然，友忠又趁热闹蹿出来，大喊：“妈！不好了，红烧鸡烧焦了！”胡老妈妈弄不懂，五婶不是说独生子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叫妈的？谁知友忠不识相，想看看什么时候，一看墙上的钟停了，连忙说：“妈，自鸣钟坏了，刚才大队里说，借借可以，弄坏要赔的，这怎么办？”胡妈妈一听，什么？这些东西是借来的？这一阵，胡老妈妈被缠得象十五只小菜，叫七辈八素，连忙问五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婶张口结舌，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理忠娘想想今天是麻雀看见砻糠，空欢喜一场，所以就把五婶怎样来做媒，又叫借东西摆阔气等等，前前后后一起说给胡妈妈听。于是两个人又重新正式攀谈起来你儿子到底几个？”“两个。…这样你一问我一答的，把五婶两面说假话、两面年纪的情况，全部倒了出来。五婶在一旁看得清楚，马脚全部露出来了，还是趁早脱身溜走为妙，就夹着屁股要往外跑。 这时候，理忠忽然从外面回来了。理忠憋了气出去，为什么又回来？原来是关火出去把全本《拉郎配》给理忠一说，理忠真恼火啊，想这五婶实在可恶。又听关火说，来了一个姑娘，知道是小妹来了，碰上了这出好戏，真难为情，所以急忙赶回来。刚踏进门，见五婶慌慌张张地想溜，就一把拉住：“慢一点，说说清楚再走！”正想好好把五婶教训一顿，胡小妹拉了他一把，问：“这里？…”“这里是我家。”这一来，把个小妹弄得面孔顿时红起来，很不好意思。胡老妈妈看见理忠身材魁梧，态度大方，面孔黑里透红，一看就是个种田能手，对理忠娘叹了口气，说：“可惜小妹已经有了对象，不然倒是天生的一对！” 理忠娘也不住地点头。这时候，五婶是要走不敢走，要站站不住，要坐坐不下，搔头摸耳朵，只少个地洞钻。理忠见小妹娘——真的丈母娘也在，面孔也红起来了。脑子静一静，想趁两位老人家都在，说说穿，免得她们以后再闹这样的笑话，就走到自己老娘亲面前，轻轻说：“妈，我和她已经谈好了。”小妹也对娘说：“我找的对象就是他。”两位老妈妈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拢，一个朝着理忠：“为什么不早对娘说说明白？害得我白劲。”一个朝着小妹：“早点对我说说清楚，我也不会闹笑话了。”理忠说：“早点说，妈不是更要天天催我结婚了吗？小妹回答说：“我还没有说，娘已经天天催我了。要说了，不更要催我了。我结婚还早哩！”理忠和小妹说得两位老妈妈连眼泪也笑出来了。两个老妈妈回头看看五婶，同时用手指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个说嘴媒人，真是个贪嘴骗财的害人精！封建思想害死人！” 《贵州民族民间故事类型数据库建设与应用研究》课题组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