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牛

课题组按：
本则故事的类型：
从内容流传来说，此则属于斗智斗勇类型；从民族归属来说，此则属于汉族故事类型。
本则故事的应用：
此则故事讲述的是换牛的故事，故事可编成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以供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启蒙，还可插入大学生的地方省情教育知识当中，等等，同时，亦可广泛应用于有关景点的打造等方面。
 换牛 胜阳大队第一生产队有二十来头黄牛，水牛却只有两三头。到了插秧季节，总感到黄牛不够得力。 生产队长老黄一直为这事在操心，他一面教育社员养好耕牛，注意繁殖；一面打听哪里有水牛卖，希望能买到几头好水牛。前些时他还亲自到山里去打听过，但是没有打听到这天傍晚，老黄从田里回来，看见一个中年人，背着雨伞和口袋，拉一头小水牛儿在路上走。只见那牛长得粗颈项，高肩头，四只腿就象四根柱子。看见这么好的牛秧子，老黄心里 直发痒。他紧走几步，迎上那人，问：“同志，你这牛是卖的吗？” 那人抬头看看老黄，拉牛让到路边，笑容满面地说：“同志，我这牛不是卖的。”又接着说，“我们是西边山里的，离这里六十多里。听说你们这一带胜阳一队想换头水牛，正好我们水牛多，黄牛少，我们想用这水牛儿换一头母黄牛回去做种牛。”说着拿出证明信，给老黄看。 老黄看了信，忙说：“老冯同志，有这回事，我就是胜队的。走，到家去吧！”两人说着，来到老黄的家了。费老黄把水牛接过去拴好，给上草料把老冯让到屋里，两个人坐下象老朋友似的攀谈起来。老黄的爱人提来开水，泡上茶，就去烧晚饭。 两人正谈着，老黄的儿子小明放学回来了。他拿出一张字条，给爹说：“大队长叫你明天赶早到县里去开种籽工作会，带三天伙食。” 吃过晚饭，老黄说：“老冯同志，我明天要开会去，今晚准备开个队委会，安排安排。换牛的事，你放心，我这就去和大家商量，一定不会耽搁你。” 老冯高兴得很。老黄又叫小明铺好床铺，让冯大叔早点休息，就找队委们开会去了。 队委会是在青年学习室里开的。老黄把灯拨亮，说：“我直想买水群，今天山里一位姓冯的同志拉了一头小水牛儿，到我们这里，要换母黄牛回去做种。现在人和牛都歇在我家里，我们大家商量商量，换不换。高副队长孙传全坐在桌子边，在小日记本上慢慢地写字，老黄一说，他瘦瘦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颜色，停住了笔，说：“送上门的生意，做得。反正我们的黄牛多！ 同其他几个队委也都同意换。 里副队长又问老黄：“你准备用哪头牛换？” “我想就把金黄母换给他。” 老黄说的“金黄母”，是他们队最好的一头黄牛。不光他们一个队，就是在整个胜阳大队，合得上“金黄母”的也没有这牛毛色金黄，会干活，又会下儿，社员们才给它取了“金黄母”这个名字。 “金黄母？”孙传全一听，眼睛睁得好大，问老黄：“把‘金黄母给人家，我们自己怎么办？” “我们队里黄牛多，再过一两年，秧子又长大了，不愁没好牛。” 孙传全说：“依我说，就把那头大黑子’换给他。” 这头“大黑子”除毛是黑的外，长的和“金黄母”没两样，干起活来和“金黄母”也是不相上下；就只一桩：几年来，一直不下牛儿。兽医检查多次，还未查出原因。 两种意见一提，队委会活跃了。有的说：“那搞不得，人家是换回去做种牛的！”也有的说：“‘大黑子’也不错嘛，将来也说不定要下儿的。‘金黄母’是我们队的尖子牛，谁舍得？ 孙传全象蛮有主见似地：“这样吧，两头牛长得不相上下，反正‘大黑子’也没病，换牛嘛，当面过手，两下情愿就行啦，只要牛一拉走，谁还负责它将来下不下牛儿？” 老黄一听，心一紧：这是什么思想！立刻说：“老孙，我们不能打这个歪主意。人家说的就是要种牛，咱当然要给个保险货。明知道‘大黑子’不下儿，却要换给人家，这不是坑害人？” 多数队委也都说这种思想要不得。孙传全也只好说：“我不过是发表个意见，大家不同意就算了。把‘金黄母换给人家也行嘛，反正大家说了算！” 老黄说：“换牛嘛，当然要自愿两利，我过细看了，人家的牛是个硬扎货，咱也不能含糊。既是换去做种，我看还是把金黄母’给人家，反正队里好牛秧子有的是，我们再畜两头不难。明天一早我要赶到县里去开会，老孙你明天还是去把兽医找来，互相检查一下，要把换牛的事负责办好。”最后队委们都同意了老黄的意见，又把生产商量了一番，就散了会。 第二天天一亮，老黄起来吃了饭，又用布袋装了米，对老冯说：“换牛的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吃过早饭副队长老孙来和你接头，今天你就可以拉牛回去了。牛呢，又硬扎，又会下儿，前两胎都很壮，是我们队里的头一把交椅。” 老冯连声说好。老黄穿了草鞋，背着米袋到县里去了。 吃过早饭，孙传全到老黄家里，与老冯会了面，互相作了介绍之后，孙传全对老冯说：“兽医已经来了，我们就去看看吧。” 老冯连忙从栏里拉出小水牛。孙传全看了，心里暗暗赞道好秧子！ 孙传全引着老冯来到生产队的大栏圈门口。兽医小李已经在这里等了。老冯把牛交给小李去检查，就来看黄牛，只见十几头牛中，两头特别显眼，一黄一黑，都是肥肉满，又蛮有身架。老冯看着这两头牛，笑眯了眼睛，心想：能把这种牛拉到山里，繁殖起来真太好了！ 孙传全看看老冯的脸色，说：“这两头都是我们队的尖子货！” 、老冯边答话，边走到牛跟前，拉起鼻圈，看牛的牙齿。两头牛都很年轻，才五六岁儿。 小李把水牛检查过了，没有什么病，又问孙队长要检查哪头牛。 “你跟我把这两头都检查一下。”孙传全怀着摸不透的心思，转身跟老冯说，“这两头牛，论下牛儿，都…都还好；论干活，单犁单耙，不在话下！这头‘大黑子’劲还猛些。” 小李检查完了两头牛，喜上眉梢说：“孙队长，报喜报喜！” 他指着“金黄母”说：“这一头有牛儿了。”“哦？”孙传全没有出声，又是喜，又是忧！越来越舍不得“金黄母”了。 他心想：“金黄母”万万不能给他，过了年，一头就是两头啊！他转身对老冯说：“嗜！冯同志，两头牛差不离儿，你就选一头吧！” “自愿互利嘛，我看还是你们说一下，队委会决定换哪一头，我就拉哪一头。 孙传全挂着笑说：“嘿嘿，队委会决定嘛，还是要你自己同 意。”他又指着“金黄母”吞吞吐吐地说：“这头牛我们已经配种 了，嘿嘿，你们要真想要它，我想，嗯，队委会也不会有意见，支 援兄弟队嘛！不过…” 老冯听这一说，猜想队委会大概是决定的那头黑牛了。 心想：黄牛是人家配过种的，怎好硬拉回去？反正黑牛也不错，只要管理得好，不到一年就会下牛儿，只不过迟几个月罢了。于是对孙传全说：“就拉那头黑牛吧！” 孙传全听到这句话，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可嘴里却说：还是拉这头黄牛吧，回去早些喂牛儿。” “迟也迟不了几天嘛，就拉这头黑牛吧。”老冯边说边解“大黑子”的绳子。 这时候，孙传全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在蹦蹦地跳。他舒了一口气，听见老冯在和他打招呼，才连忙说了一番客气话，让老冯拉走了“大黑子” 三天过去了。 傍晚，老黄从县里回来，走到大栏圈门口，头一眼就看到“金黄母”还在那里摇头摆尾。他很奇怪，是不是换牛的事没谈成？ 他回家吃了晚饭，就到孙传全家里去。孙传全刚洗过澡。 他们一见面，几句闲话之后，就说上了正题。老黄问他：“换牛的事怎么样？” “换了。” “换了？怎么金黄母还在？” “用‘大黑子’换的。”“什么？！用‘大黑子换的？”一听到这句话，老黄急了说，“这不害了人家！老孙你是怎么搞的！？ 孙传全毫不在意地说：“这叫我怎么办呐？是他自己选的，硬要的嘛。我再三再四叫他拉‘金黄母’，他说‘就拉这头黑牛吧’，你不信去问他嘛！” “你没跟人家说清白吗？大黑子’不下儿！”老黄略停一下又说，“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兄弟队？人家也是人民公社呢！” 孙传全把椅子移了移，挨近老黄，神秘地说：“‘金黄母’又有牛儿了！” 孙传全原以为这下老黄可要“转变”了，哪晓得老黄却说：“老孙，人家和我们是兄弟队，彼此要互助互利，互相支援，怎能欺骗人家，投机取巧！老孙，你走错了路子，你只想往怀里扒，这是损人利己！” 孙传全听到这样的批评，很不服气，忿忿地说：“什么损人利己？我又不是为的我孙传全，还不是为的胜阳一队，还不是为的大家！” “我们不能光为胜阳一队，”老黄拍了拍胸口，说，“心窝里还要有国家！你想，光我们一个队搞好，能建成社会主义吗？” 孙传全还是不服：“横直牛已经换了，过了的云，下了的雨。你说怎么办？” “晚上开个队委会吧。” 晚上的队委会上，大家对孙传全进行了诚恳的批评。孙传全初步承认了错误。最后又通过了老黄的一项提议：由老黄亲自把“金黄母”拉去山里把“大黑子”换回来。 第二天，老黄带好口粮行李，拉着“金黄母”往山里去。傍晚，才找到老冯的家。 老冯看见老黄来了，喜出望外，蛮远就迎出去，亲热得象久别重逢的弟兄，说：“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山里来了啊！”老黄打趣地说：“是东风把我吹来的呀” 老黄把“金黄母”拴在门口一棵大树上。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屋去。老冯亲自泡上这里的名产“凤山茶”，又端来一大颗梨子，盛待老黄。然后坐下来互相问长问短，问稻子，问棉花，……问过之后，老冯说：“我从你们那里回来，拉回了那头‘大黑子。干部群众看了，高兴得没法说，都说这是平原兄弟对我们山区的支援……老冯到老黄家做客时，好象话不多，现在当了东主，话可说不完了。趁老冯要换一口气时，老黄连忙插进去说：“我是来跟你们赔不是的呀！” “这话从哪说起？”老冯诧异了。 老黄这才把副队长没有执行队委会决议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明白了，最后又说：“我们队委会对老孙进行了批评；让我做代表把金黄母给你们拉来，换‘大黑子’回去。” 老冯听了，感激异常。他端详着老黄，这位因为换牛才相识的生产队长，原来是为了对山区人民负责，为了山区人民的利益，亲自远道找进深山……这是风格高啊！ 今天的晚饭，大有山里过年过节的景象。老冯的全家热情款待老黄。桌子上摆满老黄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山珍野味，还有老冯特地从供销社打来的高粱酒。 吃过晚饭，老冯把老黄的床铺安置好，说：“你早些歇吧，我喊社员们开个会去。”老黄这才知道老冯也是生产队长，说：“哎呀，你好保密，我们原来是同行嘛。” 在会上，老冯把老黄的来意讲了，到会的人十分感动，都表示要向胜阳一队大公无私的精神学习。老冯又说到胜阳一队目前还很缺水牛的事，大家都说：“平原的兄弟把最好的牛支援我们，我们就把大黑子’也留下来，再换一头水牛给他们。”这正合老冯的心意。这样，就决定下来了。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就散了会。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黄说要回去。老冯哪里肯！硬是要老黄留下来再住几天。老黄说队里生产忙得很，老冯才说：“那你还等会儿。”又向屋里喊：“小松，把你喂的那头小牛儿拉来！”不一会儿，小松拉来一头爱坏人的水牛儿。老冯接过牛绳往老黄手里直塞，说：“你们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你就把‘大黑子留给我们，把这头不成的水牛儿拉回去吧。这是我们社员大会的决议！” 老黄哪里肯！两个人推让了半天。老冯又说：“你不拉这水牛儿，我不放你回去！” 老黄无法，只好把牛绳接在手里。这时，老冯的爱人背着两只口袋跑出来，往水牛背上一搭，说：“我们山里没什么好东西，就把这点梨子给你们群众和部带回去。”老黄这人本来还能说几句的，这时候硬是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老冯又开口了：“还想不要呐？你到我们山里一趟，连个‘接食’也不带象话吗？是不是怕口袋没人带来？你放心吧，等你们稻谷丰收了，我还想去弄些好谷种回来呢！” 老黄这才说：“哪还要你去弄？等稻谷收割了，我们把亲手培养的良种再用牛给你们驮来。” 这时候，两个队长的心都象浸在蜜糖里。 老黄回到队里，太阳快落山了。人们听说老黄拉回来一头小水牛，都围来看，孙传全也跟来了。 老黄把他进山的经过详详细细作了汇报。大家听了，再看看老黄带回的小水牛儿和两袋梨子，都很感动。 孙传全站在人群后头，心里想着最近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忽然走到老黄面前说道：“下次送谷种我去！” “好！”老黄把大拇指一翘，说，“这才是好样的！” 《贵州民族民间故事类型数据库建设与应用研究》课题组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