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记

课题组按：
本则故事的类型：
从内容流传来说，此则属于斗智斗勇类型；从民族归属来说，此则属于汉族故事类型。
本则故事的应用：
此则故事讲述的是驯“马”记的故事，故事可编成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以供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启蒙，还可插入大学生的地方省情教育知识当中，等等，同时，亦可广泛应用于有关景点的打造等方面。
 驯“马”记 在一个新建的火力发电厂里，肩靠肩地站着有好多台大型锅炉。一台锅炉立在那里，就象一幢三层楼的楼房，都是现代化、自动化的。现在，这些台大锅炉，都已经正式投入生产，只有排行老六的“六号炉”，却不听使唤，温度老不正常。你让它气温低点，它偏高，太高了锅炉有爆炸的危险；你让它高点，它偏低，太低了发不出电，脾气坏透了，真象一匹不服摆弄的“野马”。最近，有一座新建的钢厂要在国庆节投入生产，安排下来，非靠这六号炉供电不可。现在已经九月十三日了，这匹“野马”还是不肯上套，照旧在跟人为难，十月一日怎么能发电呢？ 眼下操纵六号“野马”的正司炉叫吴清仁。他是中专毕业出来的技术员，司炉能手。发电厂的好几座锅炉，都经他一手负责点火试验，台台给弄得服服帖帖，按期投入生产。可是，六号炉这匹“野马”把他难住了。”野马”一碰三跳，他一连点了十二次火，次次没成功。国庆节就在眼前，日子一天逼近一天，吴清仁急得象火燎胸膛，坐立不安。他找到车间党支部书记老萧，说：“老萧，请求厂党委快派个老行家来当正司炉吧，最好是工程师，我当副司炉。我实在制服不了它啊，要不，怕要耽误钢厂生产了。”老萧说：“对，厂党委已经决定了，马上要派个高手来当副司炉。”“真的吗？那太好了。谁？”“七号炉的副司炉赵纯武。”“什么？赵纯武？”“是呀，是小赵。”吴清仁顿时脸一沉，说：“哎呀！老萧同志，领导上怎么派他来呢？这儿是一匹‘野马’，不是一匹‘小马’，小赵来能治得了吗？日子又这么近了，这不是急病偏逢慢郎中吗？真是……”老萧说：“不错，领导上知道这是匹‘野马’，才决定派小赵来的。”吴清仁说：“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年纪不？”“二十二。”“几年工龄？”“两年半。”“几级工？”“二级工。”“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一个只有两年半工龄的二级工人，能治得了这匹‘野马吗？”老萧笑笑说：“老，你先别这么激动，我也有几个问题问你。小赵的思想怎么样？”“那没有话说，全厂最年轻的党员，思想好。”“他 司炉的安全成绩怎么样？”“创造了一千五百天安全运行纪录。”“他的操纵技术怎么样？”“连考十九次优秀司炉，省、市先进工作者。”“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说他不行呢？”“哎呀，老萧啊！他先进是先进在七号炉，那是头‘绵羊’，我这里是六号炉，是匹‘野马！小赵这面先进红旗要是在六号炉上倒了，那影响多不好！”老萧说：“老吴，厂党委慎重考虑过，正因为他是先进人物，才需要放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真正的先进人物到哪儿也倒不了。”吴清仁想：小赵不是不好，我平常也喜欢他，要是在别的炉子上，他跟我合作，我真是求之不得。但是，时间不饶人哪！六号炉这匹“野马”得马上制服它，小赵来怎么解决得了问题呢？为了不影响生产，我还是打报告给厂党委，无论如何得另派一个高手来。下班回到宿舍，他没顾得洗澡，坐下来就给厂党委写报告。 老吴正在宿舍里心急火燎地写报告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轻轻地在喊：“吴师傅！”老吴回头一看，是小赵一赵纯武，手里挟了个行李卷，笑咪咪地站在门口。赵纯武说：“吴师傅，我向你报到来啦！”清仁马上迎出来说：“怎么？连铺盖都带来了？”赵纯武说：“是呀！搬来跟你住在一起，学习起来更方便一些。”“嗳，别客气。就睡这张床吧。”“噢。”赵纯武把行李卷放在那张空床上。等把行李打开，有一包东西从行李里掉了下来，“哗”地撒了一地。吴清仁一看，原来是一包乌黑乌黑的煤块。这是干什么的呢？行李里放一包煤？就赶快蹲下去，帮着赵纯武把煤捡起来。接着吴清仁从床底下捞出洗脸盆，说：“走，洗澡去。”赵纯武没跟出来，还在那儿摆弄煤。吴清仁只好说：“小赵，一会儿你也干净干净去吧！”就自管自地洗澡去了。 隔了一会儿，吴清仁洗罢澡回来，赵纯武还是没干别的，照旧在床上摆弄他那包煤。吴清仁说：“小赵，老玩那煤块干啥？快去洗澡休息。”赵纯武这才把煤包起来，放在床头，转身出去洗澡。吴清仁坐下来照旧写他的报告，报告写完，披上衣服找党委去了。 吴清仁把报告送到党委办公室回来，赵纯武也洗完澡回来了，正在专心看着那本六号炉的《工艺规程》吴清仁说：“小赵，这《工艺规程》跟你七号炉不一样吧？这《工艺规程》管得了我们，管不了‘野马啊！”赵纯武说：“是呀！吴师傅，这六号炉是跟七号炉不大一样，以后，请你多指点。”吴清仁想：现在哪儿是我帮助别人的时候？”野马”制服不了，我正需要别人的帮助呢，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就两手一摆说：“唉，你快别提帮助了。这野马可坑我啦，国庆节制服不了它，就得影响国家计划，真急死人了。”赵纯武说：“任务的确很紧，问题也很艰难，只要大伙一块儿想办法，还有你吴师傅在，马再野也治得了。”吴清仁摇摇头，叹口气，没再说下去，就一头钻进被窝睡啦。赵纯武怕点灯打扰他，把灯一关，也钻进了被窝。 到半夜，吴清仁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嘟嚷，声音很轻。睁开眼睛一看，赵纯武被窝里有电光在一闪一闪的。原来赵纯武还没睡，打个手电在被窝里背《工艺规程》。吴清仁看到他这么认真用功，心里热乎乎的，说：“小赵，快睡吧，都快十二点了”“哎。”小赵把手电一熄，睡了。 第二天早晨，吴清仁扒开眼睛，就没见着赵纯武，床收拾得整整齐齐。吴清仁赶到操纵室，赵纯武已经浑身上下弄得象个灰人，走过来说：“吴师傅，一切都准备好了，请你检查点火。”吴清仁想：这小伙子真有个主动劲儿。到炉子那儿检查一遍，又把配煤单拿过来看了一下，知道今天烧的是什么煤，该送多少煤进炉膛，就布置点火。可是火点起来不过二十分钟，温度表上的黑针“嗖”地一下越过了危险界限，温度太高了，再上升锅炉就得爆炸。赵纯武急得汗水直冒，赶快来看吴清仁的操纵，一切都合乎规定，就是温度掉不下来。吴清仁没有办法，只好马上停炉。这第十三次点火试验运转又失败了吴清仁问赵纯武：“小赵，你看这是什么毛病？”赵纯武摇摇头，说：“摸不到呀！你操纵得都合规定，照七号炉的脾气，绝不会这样。”吴清仁是越听越急，你看，派这样一个人来有用吗？可限期又短一天了，怎么办哪？ 从这天起，吴清仁接连有三天晚上回宿舍很晚，他找别的司炉们商量去了。但是，他每次回来，赵纯武都还没回来。这天晚上，吴清仁一觉醒来，听见“嚓嚓”撕纸的声音。一看，赵纯武坐在墙角一张小桌旁边，台灯用纸罩罩着，他把纸撕完，又拿起笔来画着什么，一会儿又“嚓嚓”地把纸撕了。就这样，画了又撕，撕了又画。吴清仁不懂他这是在搞啥名堂，就问：“小赵，你这是在啥？”小赵笑笑，立起身来把画好的一张图递给了吴清仁。原来这三天晚上，小赵没离开过六号炉。他跟支部书记一起攀上爬下，把三层楼高的六号炉的全部构造都记了下来，光一个零件就要摸上好几遍。回来，他又画成图照着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背。怕忘记，就画一张撕一张，撕一张画一张，这样一连有三晚上了。吴清仁说：“你在七号炉，不是用过这个办法，把全部结构分成三百四十六个点，而且都背出来了吗？六号炉跟七号炉的构造一样，你再费这个劲干吗？”赵纯武说：“吴师傅，六号炉跟七号炉可不一样呀！要一样，你今天操纵都合乎规定，为什么温度直往上升？构造一样，脾气可不一样呀！七号炉的三百四十六点不够用了，得分得更细。你看，现在是六百四十九点了，摸熟了，摸细了，也就容易摸准这野马的脾性。你说是不是？”经小赵这么一说，吴清仁的脑袋好象清亮了不少，说：“好，小赵，明天点火，你来操纵怎么样？”赵纯武说：“好，我试试。你得多指点。” 第二天，炉子很快点起来了。赵纯武在操纵台前，迅速地扭动着把手，动作干净利索。开头还没什么，到十五分钟以后，“野马”又来脾气了，气温表上的指针一下子越过了红线吴清仁在一旁大叫“不好！”可是赵纯武非常沉着，只轻轻地调整了几下，气温马上又恢复正常了。吴清仁乐了，说：“小赵，你怎么早不露这一手哪？”赵纯武说：“不，前几天我才有三百四十六点，没有这一手呀！现在怕是六百四十九点起了作用。”他俩正说着，忽然旁边有人喊：“快，野马又尥蹶子啦！”小赵一看，可不，气温表上的指针又越过了红线。他再调整了几下，不行，指针越跑越远了。吴清仁重新拿起配料单一看，今天用的是什么煤，就喊：“快，快把后面的一个火嘴子停掉！”小赵说：“不忙。”回头叫一个工人到送煤机那儿抓了一把煤来。小赵把煤抓在手里攥了一下，扒拉开再看看，回手就停了前面的火嘴子，这“野马”便乖乖地回到正常温度上来。吴清仁想：这就怪了，明明应当停后边的火嘴子，为什么停了前边的火嘴子反倒行呢？就问：“小赵，用的是些什么煤，燃料车间不是在配料单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吗？照说该停后面的火嘴子，你怎么停前面的火嘴子呢？”小赵拿起几块煤对清仁说：“吴师傅你看，这是新邱煤，配料单上却没有。这匹‘野马的炉身小，火焰温度高，烧这种煤，前边的火嘴子容易结焦，如果不停前边停后边的，那温度更要高。”他说完，旁边又有人问：“小赵，你看这里面还有些什么煤？”（一次烧的煤不止一种，而有好多种）小赵一边扒拉煤一边说：“这是北票二号，这是甘子山煤，这是大坑八号，这是老虎台……”跟配料单上列出的完全一样。吴清仁这才明白，小赵平时搬弄煤，还有这么一个用处，就握住赵纯武的手说：“小赵，你这功夫没白练哪！”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小赵还真有一点儿能耐，兴许能把这匹“野马”制服。可是，半个钟头过去，忽然一个工人又喊：“小赵，你看温度表！”赵纯武一看，温度表上的指针又在“嗖”地往上冒，怎么调整也不顶用。这就怪了，六百四十九点，点点正常，煤的问题也解决了，为什么锅炉还是不听话呢？没有办法，只好把火嘴子关掉，炉子停了下来。这第十四次试验又失败了。 现在，已经是九月二十四日，离国庆只有六天工夫，可是“野马”还是野马，发不来电，急得吴清仁搔头打转。他对赵纯武看看，想：你能耐是真有点儿，可这“野马”的性子实在太特别了，你一个人治不了它。要是多几个象你一样的人，兴许能解决问题，可我这正司炉偏偏没啥能耐，不管用，就去找支部书记。吴清仁说：“老萧，小赵是比我行，可是他一个人的能耐有限呀！离国庆只有六天了，时间不等人哪！我看，再找一个象小赵那样的人来，跟小赵一个当正司炉，一个当副司炉，两个人商量着办，兴许能解决问题。我不管用啦，把我换下来我宁肯当他们的助手，跟在他们后面学。”老萧一听，笑了，说“同志，你怎么光看到自己不行呢？先前，你怕自己不行，要求调个人来，调了小赵来，你又怕他不管用，要求另派人。现在，你改变了对小赵的看法，这是一个进步，可又因为怕自己不行，想把自己撤下来，要求派个人来替你。你的毛病就在这里，光着急，等待别人来想办法克服困难，而对自己缺乏信心，不肯扎扎实实地下苦功。比如说，小赵从三百四十六点发展到六百四十九点，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既然掌握了六百四十九点还控制不住温度，你是不是考虑过，在六百四十九点以外，锅炉上有什么地方你们还没掌握到呢？同志，碰到困难，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撤退，而是前进！小赵就是这样。要说向他学习，首先应该学习他这个精神。你懂吗？” 那末，吴清仁懂了没有呢？懂了。支部书记说得对呀！自己的毛病就在碰到了困难光着急，等人家来解决，对自己却没有信心，不肯苦下功夫。一想：这六百四十九点是不是锅炉的全部呢？有漏掉的地方没有呢？就回宿舍去找赵纯武。赵纯武没在宿舍，他就把赵纯武的图纸找出来，跑到锅炉那儿对照着一个一个地复查。一遍摸下来，没发现什么。这时候，他心里忽然“刷”地一亮，想到这六百四十九点并没把炉膛包括在内。这炉膛的内部结构，小赵进去检查过没有呢？走，进炉膛看看。 炉膛熄火到现在，温度低是低多了，但还有华氏二百多度。平常夏天到华氏一百度，人已经热得不能受了，现在有二百多度，当然很烫人。吴清仁的脑袋刚钻进炉膛口，炉膛里的热气就“噗”地一下子把他顶了回来。钻不钻呢？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我非要钻进这个“野马”的肚子治治它不可。于是又“噌”地一下钻了进去。一进炉膛，里面黑洞洞的，象掉到火堆里一样。汗水把眼睛糊住了，他没顾；衣服、鞋子给烤焦了，他也没管。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里面电光一亮，一个黑古隆冬的东西开口喊：“吴师傅，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里面烫人！”吴清仁一听，赵纯武已经在炉膛里了。赵纯武已经发现，六百四十九点以外还有一点，就是炉膛漏掉了，他一个人先钻了进来。吴清仁哪里肯出去，两个人就拿着手电仔细检查炉膛。 锅炉有楼房那么高，炉膛也很大。赵纯武检查到火嘴子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说：“毛病在这儿！”原来，一台锅炉一共有八个火嘴子，专门管喷煤粉到炉膛里。左面一组三个，右面一组三个，前边一组两个。每一组的几个火嘴子都应当在一个水平线上，集中喷到火焰中心去，差一点都不行。要多少高的温度，喷多少煤粉，就用电纽控制。现在毛病就出在左面三个火嘴子的出口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喷出来的煤粉有的在那儿，有的在这儿，扰乱了火焰中心，温度也就无法控制了。 毛病找到，问题解决一大半，吴清仁和赵纯武乐啊1钻出炉膛两个人成了一对灰人，衣服和身上也都破一块焦一块的。他们赶去向支部书记一汇报，检修科当夜就组织人力突击进行检修，到第十五次试验，温度表再也不跳呀蹦了，温度正常了，“野马”被驯服了，还提前一天发电，保证了钢铁厂如期投入生。支部书记说：“老吴，你还有啥意见？对小赵，对你自己的工作？”“老萧，我还有啥意见！要是现在就把小赵调走，我才有意见。”说到这里，他忽然象想起了一件什么事，就“蹬蹬蹬”地往外跑。老萧拉住他说：“你干什么去？”“找厂党委去，把我那次打的报告抽回来。”老萧说：“不忙。”就从衣袋里把他的报告拿了出来。吴清仁接过来，把报告撕个粉碎，朝地上一丢握住赵纯武的手说：“小赵，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哪！老萧说得好，碰到困难，不该空着急，不该等待，不该撤退，而是应该下苦功，前进再前进！” 《贵州民族民间故事类型数据库建设与应用研究》课题组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