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乡石头其人其事

课题组按：
本则故事的类型：
从内容流传来说，此则属于斗智斗勇类型；从民族归属来说，此则属于汉族故事类型。
本则故事的应用：
此则故事讲述的是大石乡石头其人其事，故事可编成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以供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启蒙，还可插入大学生的地方省情教育知识当中，等等，同时，亦可广泛应用于有关景点的打造等方面。
 大石乡石头其人其事 大石乡是修文县唯一的布依族民族乡,乡境内还居住有汉族和彝族。当地风俗既有汉族的,也有彝族的,尤以布依族的最有特色。旧时布依族遵从异族、同姓、不同辈分和近亲不通婚。 住今大石乡老鸹沟一带的金、李二姓,王、林二姓,潘、罗二姓,皆因两姓祖先系同母异父弟兄,两姓至今不能通婚。每年农历的“六月六”是大石乡布依族青年男女谈婚论嫁的好时光,男女青年们相互邀约走到水边,钻进石林,爬上高山,唱起悦耳动听的布依族山歌,通过对歌来寻找自己心仪的爱人,在花前月下私订终身。 若是有缘,有情男女青年会互赠信物,当地称为“丢把凭”。“丢把凭”之后尚不能成亲,还必须由男方家请媒人到女方家说亲,经女方家长合“八字”,认为“相生不相克”才允婚。接着男方家把聘礼用红绳捆好送到女方家,女方家烧香接纳后方可成婚。若女方家长不同意,男女双方又情投意合,两对朝思暮想的青年会导演一出“抢亲”的喜剧。二人会私下约定,乘女方家长外出不备,由男方家邀约一些男女青年到女方家把未来的新媳妇抢走,再由男方的长辈恳请族长到女方家说合,称“顺话”。待女方家长答应婚配后,男方家便备酒、肉等礼物到女方家赔礼认错,叫做“伏礼”。是时,女方家要男方家按正式礼节接亲,双方便可婚配成为夫妻。 石头在大石乡小有名气,原因不仅是石头参加了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并在战斗中立下战功;还有更为主要的原因是石头居然带回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越南姑娘做老婆,给石头生了两个壮小子和一个像太阳花一样美丽的千金。 村民们说,石头真会生,儿子像他爹壮得像条黑水牛,女儿像他妈娇嫩得像刚出水的芙蓉。若要是刚好相反,女儿长得像爹,黑得像块大煤炭,那就丑看了。石头的外公、外婆带着三个孙子村里村外的到处串门,逢人便讲多亏石头孝顺,听他们的话,不然,怎么会娶得上这样一个好媳妇? 话又说来,石头能娶上老婆真是千年修来的缘分,要不是那场战争,石头能否娶上媳妇还说不定呢。石头退伍后,在乡里谈了门婚事均已告吹,原因不是情不投意不合,就经在“八字”不合,有一两家女方家长都说合“八字”是迷信的东西,不足为信,合不合“八字”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两拿男女青年中意就行。 石头的父亲也不反对,可是石头的外公、外婆反对得非常激烈,本来“顺话”、“伏礼”都是男方向女方的悬求,现在却反过来,女方家长主动托人向石头外公、外婆“顺话”、“伏礼”,希望俩老答应青年人的婚事。 是,无论好说还是歹说,石头的外公、外婆硬不松,甚至声称石头要是不听两老的,就叫石头永远不要进两老的家。石头是个孝子,只好遵从了外公、外婆的意愿,直到三十还是光棍一条。谁知坏事却变成了好事,阴差阳错地成就了一桩跨国美满婚姻,算是“百年修得同船渡,手年修得共枕”。 有时村民们对石头的外公、外婆开玩笑说:“好像石头与的媳妇没有合过八字呢,你们俩老怎么就同意这门婚事了呢?”这时,石头的外公、外婆会搪塞道:“合过了,合过了,八字’早就合过了,不信你们去问石头他爹。”说完俩老都会笑得合不拢嘴,二老的牙齿掉得只剩几颗了,却依然笑得那样的开心。 石头的外公、外婆坚持合“八字”的事,还得从石头爹妈的婚事和石头的降生说起。石头爹妈的婚事一开始就不顺,石头妈生石头又特离奇。石头爹娶石头妈时抢了两次亲,才把石头妈抢进家,又请客又送礼,多次请族人“顺话”,石头的外公、外婆才勉强答应这一婚姻。说来也怪,石头妈才进石头爹的家门八个月就临盆生产了。生石头的那天,石头妈还在地里干活。 春天的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鲜嫩的小草从疏松的泥土中悄悄地冒了出来;麻雀妈妈们忙个不停,从鸟窝里飞出又飞进,仿佛只有她们才会呵护这刚刚诞生的小生命。日渐黄昏,石头妈见石头爹还没有回到地里,就决定收工回家。这时,石头妈突然感觉肚子一阵轻微的疼痛,她开始并不在意,伸手去拿镰刀;接着一阵剧痛使她感觉情况不妙,心想是不是要生啦,才八个月啊?不会这么快吧?嘀咕间她又伸手去拿锄头。这回肚子痛得更加厉害。她半躺在田埂边咬紧牙关,念叨着石头他爹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来啊? 她感觉快要生下来似的。这时,石头妈看见一只大灰狼两恶狠狠地盯着她,石头妈把镰刀和锄头攥得紧紧的,大吼道:“畜生,你只要敢上前一步,我就劈开你的脑袋。”嘴里不停地呼着石头他爹。石头妈忍着剧痛声嘶力竭地喊:“你这兔崽子要出来就赶快出来啊,别等老娘耗光了力气,你我都得喂了那个畜生。”边说边死死盯着那头壮得像头小牛的狼,石头妈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怒目而视,似乎比狼的目光还凶。 但那狼好像一点也不惧怕,仿佛在说,你总有力气耗尽的时候,我就这样和你耗着,等你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再吃掉你,无论如何绝不能失去一顿难得的大餐啊吃了这顿大餐可以好几天呆在山上,什么都不用干,晒几天好太阳呢。石头妈也不示弱,咬咬牙道:“小兔崽子,你要出来就赶快出来呀,看来你爹是指望不上了,这畜生今天是安了心了,不吃掉我们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树上的麻雀妈妈们躲进了鸟窝,它们被这一幕吓怕了,它们一心只想保护自己孩子的小生命。 树上乌鸦的叫声又怪又凄凉,一个声音高过一个声音,这即将展开的人狼大战,无论谁输谁赢,他们都是获利者。这时,狼好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往前靠近石头妈,试探地迈进了半步,石头妈用镰刀指着狼厉声吼道:“畜生!你只要敢上来,我就劈开你的脑袋,看你的脑袋硬还是我的镰刀硬”边吼边用镰指着狼的脑袋。石头妈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但攥着镰的手丝毫未松,可是她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且下海湿漉漉的,她知道那一定是她体内的斑一旦血流干了他们母子俩再也没有生存的希望了她无论如何要坚持到有路过这里,她是多么地希望有来啊哪怕是放牛的小孩的牛一起来都行 。因为她实在想活下去,她要做母亲了啊她还没有看见新生婴儿长得什么样,她不想死,她必须节省力气,积蓄力量,准备最后的一搏。她体内的血快流于了,姓有点坚持不住了!她想过放弃,只要她一闭眼睛,一撒手,就什么都了结了。 但一股力量使她坚强起来,她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舒服些,一手紧紧握往锄头,一手紧紧握镰刀,两眼愤怒地着狼。忽然,阵痛之中,她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婴儿的哭,哭声在空旷的田野间响。那声音乎有很强的不可阻挡的穿透力,那狼惧怕了,后退了步。 那婴儿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在天宇间回荡,那转身走了步,回头失望地张望了一下,向丛林深处走去,乌鸦怪着飞离了那棵奄奄一息的老树。石头爹见到石头妈时,看见石头妈两眼瞪得大大的怒不可遏地直逼远方,镰刀紧紧地攥在手里,锋利的刀尖亦对着远方。其实,这时石头妈已没有了知觉。石头自出生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从父亲那里,石头知道母亲是一个勤劳、善良、勇敢的布依族妇女。父子俩每年清明节到来的时候都要到石头母亲的坟头上上香烧纸钱。石头父亲和母亲十分相爱,但他们的“八字”不合。 石头的外公、外婆不同意这门婚事,经过几反几复,又是“顺话”又是“伏礼”,才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石头母亲去世的阴影却深深地刻进外公、外婆的心里。 父亲觉得孩子的命硬,就顺着大石乡的名给孩子取名“石头”。石头在父亲的哺育下,长得又粗又壮,有一把好力气,种得一手好庄稼。石头把自家的农活和外公、外婆家的农活全包了。1979年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爆发,石头高中毕业,背着父亲和外公、外婆报名参了军,立志要像保尔·柯察金那样勇敢地接受战争的考验,投入到血与火的战斗中去。 新兵蛋子的石头学会打枪,还是在奔赴战场时,在大卡车上排长教的。 到了战场石头就显现出来自大山孩子的特长,特别适应山地丛林作战,石头被编入特务连。一次,部队乘着天黑潜伏到一个间,蚂蟥和蚊子侵肉体,又痒又痛,战士们后来说,宁可挨一枪也不愿意受那个罪。这天夜晚特别宁静,风吹卷叶的声音都能听见。突然,发现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林子里晃动,大家屏住呼吸,静观前方。 石头恰好匍匐在连长的身边,他拉了一下连长示意前方有动静,连长使劲捏了一下石头,暗示准备开火,二人同时扣动扳机,一排子弹射过去后,前方渐渐没有了动静。潜伏的部队凝神静气地细听了一会,见仍无动静,石头又拉了一下连长,连长回应,石头匍匐着小心翼翼地朝开火的地方行进。石头临近目标,才发现打死的仅仅是一头牛。 石头折转回来报告连长,连长低声嘀咕道:“晚上怎么会钻出一条牛来呢?”石头立刻反应过来,对连长说:“部队肯定暴露了,必须立刻转移连长果断下达命令,部队迅速从潜伏地撤除,刚离开十几分钟,一群炮弹从天而降,倾泻在刚才他们潜伏的地方。大家惊呼:“好险啊!”战友们对这个来自大山里的布依族战友佩服不已。 说来也怪,石头参加大小战斗十几次,就是没有挂过一丝一毫的彩。还有一次更奇,石头刚好挖好猫耳洞,连长拿着望远镜过来,举着望远镜蹲在石头挖好的猫耳洞里瞭望敌方阵地,边望边对石头说:“石头,这里是最好的观察点,敌方阵地看得十分清楚。”石头对连长说:“连长,你在这里观察,这个猫耳洞就留给你了,我去那边再挖一个。”连长没有理会石头的说话,嘴不停地念道:“一个明堡,又一个明堡,中间好像还有暗堡。”不对还称赞道:“小越南,火力还布置得不错嘛。发起冲锋,一定呼炮火把它们全于掉,你说对吗?石头?”连长石头没有答应,往旁边看了一眼,石头却不在,于是说了声:“这小子,跑哪里去了?”说完举起望远镜准备继续观察,这时,一发炮弹呼来,把连长从猫耳洞炸飞了,连长一截手指刚好掉在石头的脚下。石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说连长壮烈了。合“八字”的先生都说石头“八字”太,乡里没有哪个姑娘的命硬得过。石头从来不信“八字”,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石头反倒有点相信了。 石头说他每次参加战斗总是喜欢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但他无论怎样解释,村民们都不信,都说吹牛,光说参加这个战斗那个战斗,村里一起去越南参战的人都牲了,唯独他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大家直接怀疑他是否上过战场? 石头急了,便拿出军功章给村民们看,村民们总是摇头说:“你那个算什么勋章,在后方做饭的每人都有一个,赶快收起算了,说不定你还是一个做饭的小伙夫呢。”说完大家哈哈大笑,石头再也没有向村民提起他参军参战的事。 直到石头把越南姑娘娶进家,说起他在战争中辉煌的历史,村民们才半信半疑。后来石头说他参加老山的攻坚战时,的确没有冲锋在前,这是他唯一揪心的一次没有第一个往前冲的战斗,是令他感到遗憾和愧疚且一直缠绕着他的一件心事。老位处我国云南省麻栗坡县西部的中越边境交界处,其主峰海拔一千四百二十点二米,是云南至越南西北边境重镇河江市的咽喉要冲,占据老山完全可以控制住这一地区。 老山地处亚热带地区,山岳连绵,山势陡峭,海拔一般都在五百米左右,坡度都在三十至六十度之间。老山沟壑纵横,洞穴众多,草木茂密,道路崎岖,地势险要,雨多雾大,高温高湿,环境恶劣,是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地。越军凭借有利地形和对这里气候适应的有利条件,企图长期盘踞,时刻威胁着中国边民的人身安全,不彻底拔掉这颗肉中刺,我边民永无宁日。我军为攻占老山做了充分准备,进攻时万炮齐发,未等炮声停息,石头的特务连作为先头部队就一个劲地往上冲。 石头像一只灵巧的猴子时而卧倒时而跃起,一步一步地向主攻高地逼近。在艰难的攻击中,前方从一洞穴射出的机枪火力阻挡了越南老山部队前进的道路,没有了炮火的支援,只有靠血肉之躯往前冲,排长把战斗员分成三个一组,由组长带领冲向敌人阵地。连冲了几次都被打退下来。冲锋的战士不是受伤就是永远长眠于阵地。排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石头再也按捺不住了,未等排长下命令就端着枪往上冲,由于冲得过急,脚下被绊了一下,一个倒栽葱啃了一嘴泥,枪也不知摔到哪里去了。一排提枪子弹从背上呼啸而过,排长以为石头中弹了,大一声冲了上来。 敌人一排机枪子弹把排长放倒在石头的身边。石头来不及思索,一把抓过排长的枪朝前方射出一串子弹,子弹不编不正好从敌方机枪口射入。石头抓住时极连续几滚翻鱼跃抵近敌机枪口,对着里面一阵狂射。冲进敌穴时只见三个越南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其他战士紧跟着冲进洞穴,打扫战场时,发现洞穴里的大米、花生、尼龙蚊帐都是中国的援越物资。石头就用这顶尼龙蚊账把排长包好掩埋的。那时中国的许多老百姓家还用不起这样的尼龙蚊帐。多年以后,石头提起这件事时,总是噙着跟泪说:“要是我不被绊倒,排长肯定不会死。要死的应该是我,不应该是排长,排长却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啊! 越南老山提起排长救过石头还得从那次大穿插说起,沙巴是越南北部重镇,是通往安沛的门户,这里峦起伏势险峻,自然洞穴和悬崖峭壁较多,沟深路险,荆棘密布。越军凭借自然天险并在该地区修筑了钢筋混凝土的地堡、坑道等牢固工事群,负隅顽抗。石头的尖刀排穿插至甘菏毛南侧地区,在新寨北侧山垭口与敌激战,由于地形不利,攻击受阻。石头的部队决定主动撤退,另寻战机。 部队撤退时遭敌狙击,部队边打边撤,敌人越打越多。为避免被敌人一口吃掉,排长命令分成几个战斗小组分头突围。石头跟着排长往外打,临近黄昏,这个战斗小组只剩排长与石头。二人刚甩掉一股越军的追堵,刚坐到灌木林中喘了一口气,一股越军就对着他们的藏身处搜索过来。排长用手拍了一下石头的脑袋低声说道:“小子,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就蹲在这里别动”。未等石头反应过来,排长立刻起身往另一方向疾跑而去。越军发现了排长,朝着排长跑的方向追去,越军边追边开枪射击,其中一个越军在追击中摔倒,离石头藏身地约有三米远,这个越军没有发现石头,翻身爬起来往前追去,排长边跑边开枪还击,枪声离石头越来越远,石头这才反应过来排长把死的机会留给了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了石头。天已黑尽,石头顺着山路往下走。 石头在特务连摸爬滚打多年,经常化妆成老百姓吃住在边境老乡家里,边境的老乡大多会讲中国话和越南话,时间长了石头也学得一口流利的越南话。石头找个隐蔽处把百姓的衣服拿出来换上,这是他们深入敌后必带之物,石头每次外出执行任务都很顺利没有机会用上,这次总算用上了,石头的冲锋枪已打光了子弹,石头用换下来的军装把冲锋枪包好埋在一棵树下,作了记号就迅速离开了。石头翻过了一座山又继续往下走,天快亮了,石头准备找个地方隐蔽休息,挨到天黑再走。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恐惧的尖叫声,石头立即躲藏起来,屏住呼吸细听,这是一个万般痛苦的女人的惨叫声。 石头再也藏不住了,他迅速跃起,循着声音冲去,好家伙,一条大蟒蛇紧紧地缠住一个女人,那女人两手紧紧地抓住一条大蟒蛇的颈部,在撕心裂肺地尖叫。那蠎蛇缠住女人,蟒身正一点一点地使劲收缩,嘴张得大大的,吐着开衩的舌头,只等那女人失去反抗后,就可以将她一口一口地吞下。那女人几乎绝望了,因为她的身体被缠得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挣扎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弱。石头来不及多想拔出匕首连续猛刺蟒蛇的七寸,蟒蛇的鲜血喷涌而出,把那女人喷得血人一个浓浓的血腥味令人窒息。蟒蛇遭到致命的重创先是猛烈地翻腾着肢体,试图回击攻击者,但它几经挣扎之后,连它到口的猎物也不能享受了,死亡成了它的选择。石头用越南话对惊魂未定的女人说道:“蟒蛇已经死了。” 女人从死亡恐惧中慢慢地回过神来,双跟充满了对石头救命的感激之情。石头把蟒蛇拖开,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给女人擦拭身上的血污,那女人的身子还在不停地颤。但里满含感激地盯着石头那是一双善良雨美丽的眼睛,石头打出生起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眼神。太阳从出那边冉冉升起,阳光温柔地洒在石头和那女人的脸上。看着石头,两人的目光相对而视,那一瞬间石头仿佛忘记了是在战场上,石头陷入了遐想。还是那女人首先开,问石头家注哪里,石头开始警觉起来,凭他多年出入越南境内的经验,小心地一字一句地回答了女人的问话。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告诉他她们家离石头家住的地方很远。她来这里是来看她的未婚夫,前几天她才得知她未来的夫已经酒牲了,她带着哀痛料理完未婚夫的后事就返家了,和她一道来寻夫的还有好几位,她们的丈夫都在战场上牺牲了。说到这里二人陷了沉默之中。 石头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夫在想什么。他看了看她一双美丽的眼猜璃着水。想起了他失去的战友,他们和一样正值青春年华,一拿拿都是朝气蓬勃的青年,昨天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今天说没有就没有了呢?他的排长现在是否还活着?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得而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中学学历史时并不在意这句话,今天他似乎有点感悟,战争带给人的伤痛是永久的,这伤痛会深深嵌入那些在战争中生还的将士的心灵深处,嵌入那些为战争献出生命的军人家属、亲戚、朋友们的心灵深处,成了他们永远抹不去的痛楚。石头平静地站起来,伸出手说了声:“走吧,时候不早了。”那女人出颤巍巍的手,在石头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眸子里依然含着泪水。石头这时才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娇媚可人,就是脸色苍白许多,身子也虚弱许多。他一路扶着她走了好几十里路,在半由上已经能看到前方小村庄稀疏的炊烟。石头想,他该与这个女人分手了,这样下去麻烦会更多。石头扶着这个女人一路走一路歇息,黄昏时分,二人来到一个岔路口,石头停了下来,他心跳得厉害,他镇定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前方,低声用越南话说道:“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有人家了。”说完,转身离去。 那女人喊了一声:“恩人!”石头转过身来,那女人正欲对石头下跪,石头赶忙将她搀扶起来,并用越南话温和地说:“别这样,别这样,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会很安全,我要那条路,以后说不定还会有见面的一天。”石头扶她往前走,那女人站着不动。她意在让石头先行离去。 石头心跳加快,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有点酸楚,又有点莫可名状的感觉。石头一转身快步往另一条路走去,走出去一段距离,石头转身回望了一下,那女人跪在地上面朝着石头的方向。石头挥了一下手,一转身快步消失在暮色之中。石头在回归部队的途中生擒了一个越南下级军官,一路走还一路惦念着排长,没想到一回到连队第一个见到的是排长。排长一见到石头就拥抱上来,口里还不断说道:“我还以为你小子光荣了呢。”石头用拳头击打着排长的肩膀兴奋地说:“我也以为你光荣了呢。” 后来，排长告诉石头,他被越南兵追着打,跑着跑着两脚一踩空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深洞里。他顺着洞壁摸索着走,走了约个把钟头,见有一丝亮光,朝着光线的地方缓行,居然从另一个洞口钻了出来,死里逃生。大家都说排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万万没有想到排长还是没有从战争中活出来,永远长眠在老山前线。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场战争离人们越来越远,老山已被开发为风景名胜区,和石头的家乡大石乡一样吸引了不少游客驻足。有所不同的是,经常会有一些参加过那场战争的人来凭吊、祭奠那些长眠于地下的英灵。生长在和平年代没有参加过那场战争的人,对和平的珍爱很达到这些曾经血染过疆场的军人的心境。 战争结束后,石头回到了家乡,后来中越边境贸易悄然兴起,逐渐频繁。石头又重返故地,利用熟地熟的优势,做起了边贸生意,很快成了一个小富翁。 有一天,石头困得无聊就到越南老街走走,无意间看见一买牛果的女,石头照直走过去用越南话问了一声:“这牛果买多少钱?”那女人抬起头来一看,禁不住“啊”地形了一声,随轻声说道:“恩人,是你!” 石头看了这个女一跟,开始还有点纳闷,最后恍然大悟,上前招呼道:“是你!原来这个女就是他曾经救过的那个越南女人,比起他在战场上见到她时出落得愈发漂亮了,像一朵一尘不染的莲花,只是眉宇间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石头后来才得知回家后又谈了一次恋爱,她的文夫成了中国的浮虏,被释后踩响了越南边境上埋设的一颗地雷,就再也没有活过来。 每当讲到这里时她的眼泪会簌簌往下流,硬得说不出话来。大家都说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个克夫相,村里村外一直没人敢娶她,她听说老街生意好做,就到老街来卖牛果,没想到刚来几天就遇见了她的恩人石头。 两个命硬的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成了一家人。就个人而言他们是该感谢上苍呢?还是该感谢那场战争?石头乡依然平静,老街逐渐繁华起来,只是在这两者之间,又多了一对恩爱夫妻。 《贵州民族民间故事类型数据库建设与应用研究》课题组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