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毛格铁汗

课题组按： 本则故事的类型： 从内容流传来说，此则属于斗智斗勇类型，也属于英雄人物类型；从民族归属来说，此则属于鄂伦春族故事类型。 本则故事的应用： 此则故事围绕着英雄毛格铁汗讲述的故事，可与相似情节的其他故事做比较研究，也可编成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以供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启蒙，还可插入大学生的地方省情教育知识当中，等等，同时，亦可广泛应用于有关景点的打造等方面。
英雄毛格铁汗 一、猎民的赤子 毛格铁汗是鄂伦春族的英雄。他在世时常说:“我并不象所传那样,身子象高山一样高大,力气大得能把山托在手上;我不过是个猎民的赤子罢了。”这话一点不假,他常年与猎民吃同样的兽肉,穿同样的猎装,住同样的歇人柱,与猎民同出猎,同甘苦共患难。 一年,皇帝传令,要他去一趟京都。他穿上妈妈做的又暖又结实的狍皮大衣,白天可以当衣穿,夜晚可以当被铺盖。为防冻脚他把爸爸给他割的又暖又软的靰鞡草,絮在狍腿皮靴子里。他背上祖传的硬弓利箭,饿了,用它打野味吃,遇到强盗,用来自卫。 他辞别部落,拜别双亲,直奔京都。 毛格铁汗是个以灵巧闻名的英雄。要是在山林里跑起来,连马鹿都追不上他。他就凭这个日行千里远,跳跃一丈高的本事,很快来到京都。 守城门的官兵问他:“哪儿来的,来干什么?” 毛格铁汗回答说:“从最高的山岭一—兴安岭来,见最高的圣君一皇帝。” 守城门的官兵放他进去了。 他来到华丽的皇宫门前,见有一员大将把守着。将军见毛格铁汗穿戴古怪,不拘礼节,以为是个蟊贼,便喝令左右拿住他。毛格铁汗很生气,一箭就射死了那个大将,朝廷立刻大乱,喊拿声四起。毛格铁汗趁乱早跳跃出城,飞到万里长城的城墙上,等待朝廷里静下来。 皇帝虽然为一员大将的被刺表示难过,但是又不想与鄂伦春伤和气、断来往,因为鄂伦春不仅每年都要向皇宫缴纳不尽的珍宝一鹿茸、名犬、黑狐、元狐、红狐、白猞猁狲、紫貂、水獭、青鼠,而且他们善骑善射,在南征北战、保卫疆土中是支得力的队伍,所以,决定仍按原来的打算盛情款待毛格铁汗。当即派人到长城脚下,宣毛格铁汗进宫。 毛格铁汗进了皇宫,皇帝设宴招待了他。宴毕,皇帝让他当官,让他挑选各式各样的官顶子。他用牛角制的指环在各式官顶上敲来试去,结果好多宝石翠玉,珍珠玛瑙做的官顶子全被敲碎了,唯有铜制的官顶子非常结实,怎么敲也不碎。他就选中铜顶子给皇帝看。皇帝摇了摇头,表示遗憾地说:“你挑那玩艺有什么用!铜顶子是官顶子中最低的一中,只有乡土小官一一屯长什么的才戴它,你还是拿那个宝石顶子吧,离开你那穷乡僻壤,来朝廷当个大官!” 毛格铁汗大声笑道:“说什么当官不当官,我生来就没想过当官。你叫我挑顶子,我是当礼物来挑。既然当礼物,我还是愿意挑结实的带回去;只有结实的东西,才适应山区用。”一席话说得皇帝张口结舌。 皇帝一看封官打不动毛格铁汗的心,就想用封婿配女之法安抚他。皇帝唤出二公主,对毛格铁汗说:“这是寡人的二公主,尚未出阁,你满意吗?若满意,就由我做主选你为婿吧!” 毛格铁汗推辞道:“谢皇恩。只怕深宫的金枝玉叶,吃不了我们山民的苦;若想叫我离开部落,进京当婿,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事儿,除非我不是毛格铁汗。何况我已经娶了一位贤惠、美丽勤劳的妻子,我是不能出卖良心,背叛她的!”一席话说得皇帝无话可说。 皇帝一看封婿配女也打不动毛格铁汗的心,就用金银财宝、四季衣服来拢络他。皇帝说:“你到我金银财宝、百货库房里去,任意挑选你最满意的东西吧!” 毛格铁汗先到了金银财宝库。他见到那里有很多闪闪发光的金银财宝,但是他想,这些东西到山里一无所用。山里最有用的东西,是弓箭、猎马。 他又来到皇帝的御用百货库房,只见里面摆着许许多多刺龙绣风的丝绸蟒缎,皮裘大褂,真是琳琅满目,但他都没看在眼里。最后,挑中一匹棉布,挟着走回皇宫。皇帝惊奇地问他：“你为什么不拿绣着龙风的绸缎,偏偏看中最粗俗的棉布呢?” 毛格铁汗毫不掩饰地说:“绸缎不耐穿,还是棉布结实,适合我们山里人用。”一席话说得皇帝又没话说了。 不过,皇帝还是很喜欢毛格铁汗的爽直性格,在他临走时,又设法赐给了他好多鞍马、衣帽、银器等物。 一路上,毛格铁汗拿皇帝赐给他的东西济贪扶困。深受各族穷人爱戴。当他回到部落讲他这一段经历时,乡亲们都对这个热心公平的赤子称赞不已,大家更加喜欢他了。 二、勇士与仇敌 毛格铁汗不仅是个忠于猎民的赤子,又是个切齿恨敌的勇士。 离他们部落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一个黑洞,里面住着一伙强盗。他们趁毛格铁汗去京都的机会,窜进部落,抢走了不少猎马,杀害了不少猎手。毛格铁汗怎能压下这股怒火呢!他一心想给乡亲们报仇。 听说毛格铁汗回来了,他的妻子在根特木尔哥哥护送下也从娘家回来了。他们久别重逢,说不尽的千言万语,话题总离不开替乡亲报仇的事儿。他们正在计议,忽报有人来访。毛格铁汗夫妇与根特木尔中止谈话,迎进来客,以礼相待。 主宾落坐,酒肉上席。毛格铁汗的妻子在一旁侍侯。 酒过三巡话自多。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为有这么多朋友而高兴。可是,来客并不象他们那样欢悦。为首的叫牛牛库春,他忽然站起来说:“别提什么朋友啦!我们是来捉你们的!”不说便罢,这一说,倒给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敲了一记警钟。来者哪知他们的真本事!毛格铁汗还没等众箭手站起身来捉他,一拍脚背,早从歇人柱顶端烟孔中跳出去了。 强贼一看毛格铁汗跑没影了,回过头来要拿根特木尔。根特木尔也同样一拍脚背;从歇人柱顶孔跑出去了。由于根特木尔长得粗壮把歇人柱撞得七零八散。乱蹦乱滚的柱子、桦皮碎片,把强贼们打得哭爹喊妈地呜哇乱叫,根特木尔也就趁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一阵混乱过去了,强贼发现毛格铁汗的妻子也没有了,便到根特木尔家去找。一个箭手刚要掀开门帘进歇人柱,一把尖利的猎刀便刺进了他的胸膛,当即毙命。第二个箭手跑过来要夺毛格铁汗妻子手中的刀,不料,他自己的双手反而被砍了下来。第三个箭手又跑来,想用摔跤手的腿法将毛格铁汗的妻子绊倒,没想到快刀把他的右腿截得筋断骨折。牛牛库春的箭手们一看事情不妙,谁也不敢再冒然前去了,只好打老远围住根特木尔的歇人柱,尖声喊:“喂,你若再不出来跟我们走,就乱箭射杀你,那时可别怨我们不留情啊!” 毛格铁汗的妻子把这些只当成蚊虫嘤嘤,理都不理。她想,我宁可一刀自尽,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受辱。想罢,正要举刀自杀时,牛牛库春的一个箭手一个箭步窜进来,一巴掌把她手中的猎刀打落在地。众箭手围上来,用皮绳将她捆起。但是,她不求饶,不滴泪,挺胸昂首,宁杀不屈。 牛牛库春陪着笑脸挨近她,说些奉承话给她听。假惺惺地命令左右随从道:“还不快把尊贵的夫人、绝世的佳人扶上坐骑!”话音刚落,只见几个箭手跑过来,毕恭毕敬地把她扶到驯鹿背上,前后左右簇拥着,直奔远山的密林而去。 三、在救妻子的路上 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那天逃出虎口后,就躲在附近的密林里观动向。第二天早晨,他们看仇敌走了,部落静下来了,才下山回部落。 根特木尔看到歇人柱塌了,妹妹被抢走了,气得头昏脑胀,黑脸儿憋得通红,双眼直冒火花,一声怪叫,震得地动山摇。他瞪圆两眼,咬牙切齿,手中的猎刀一挥,一株小白桦树就被砍成了两截。他牵住毛格铁汗的手,声声催促,要他立刻追敌。 “快,咱们要几步追上去,把我妹妹救回来!不把这些孬种杀光我心不甘!” 毛格铁汗一直沉默不语,实际他是在镇静地思考着。好半天他才沉痛地说:“咱们错把狼群当成了来客,错把敌人当成了朋友。贤妻一定要救,世仇一定要报。”他顿了顿又说,“但是,咱们必须采取缓追计。因为狡猾的敌人必有戒备,一定是一步一回头地提防着我们。敌众我寡,不能靠一时冲动去育目追赶,也不能只靠武力取胜,主要应该智取。” “怎么个缓追法吧,快说明白,我是等不得了!”根特木尔更不耐烦了。 “咱们定计追三年!”毛格铁汗说。 “三年?嘿呀!你可真有耐性,慢说是三年,就是三个月,也会把我妹妹折磨死的。你采取你那个缓的吧,我可受不了那个缓劲儿!你不愿追,我一个人去!”根特木尔说罢,抬起腿来就奔远山而去。毛格铁汗叫也不回,喊也不应。 根特木尔走啊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走到一个山脚下。只见山坡上立着一幢新搭起的歇人柱。歇人柱前面站着一个汉子,戴一顶狍头皮帽,穿一身毛朝外的狍皮衣,袴子上套着鹿爪皮缝制的套袴,脚上穿着奇卡米靴子,背着弓箭,端着火枪,凑到跟前一看,唉,原来是妹夫毛格铁汗,好英武的样子。根特木尔吃了一惊,不解其谜。 原来,那天毛格铁汗见留不住舅哥,就取道密林,抄近路赶到他前面来了。 毛格铁汗迎上前来,嗔怪地说:“不能这样,舅哥!我定三年,完全是为了真正能救得你的妹妹。三年,只有三年,强贼才能完全放弃戒备心。追得急了,坏心的蟊贼就会抢先杀掉你妹妹,然后或逃命,或是跟我们拚死一战。” 根特木尔仔细一想,也对。只好息怒收气,决定按毛格铁汗的主意办。 第二天,他们在路上听说,牛牛库春的侵略部族,骑着驯鹿,一直奔向托河的发源地一一博格德汗山方向去了。强盗们一路上砍树伐木,硬是在难以通行的密林里开劈出了一条路。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就利用这条路,缓步行进。每天将要走完一日行程时,总会在路旁岩石或倒木等明显地方发现一包肉干。毛格铁汗一看便知:这是妻子给他们留下的食物和行踪的标记。他们俩看到这包包,吃到这肉干,对敌人的仇恨,对亲人的怀念,就更加强烈地交织在一起,激励着他们前进。 这一天他们来到吽山脚下。只见那吽山堆垒着一片怪模怪样的岩石。岩石长满了毛茸茸的藓苔。岩石边上矗立着一幢歇人柱。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妻和三个儿子。穿得褴褛,缺衣少吃。 “杀掉他们,不留一个,这全是牛牛库春的狐群狗党!” 根特木尔一看这家人正是牛牛库春部落的养驯鹿人,就憋不住深仇大恨了。 “哎呀,做做好事吧,我们可不是那号人哪,我们祖辈靠劳动过日子,祖辈这样穷啊!”说罢,老汉率老伴和三个儿子全跪在地上磕头。 毛格铁汗扶起他们说;“对,养驯鹿的部落不一定都坏;坏人也不一定都出在养驯鹿部落;我们不能杀好人!” 毛格铁汗说得对,根特木尔也就听从了,他们又继续赶路。 四、一场巧战 追到快临三年头的时候,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来到墨里勒克河流城。从远处影影绰绰地看到了牛牛库春异部的山洞。 当夜,他们宿营在离仇敌不太远的密林里。可以看到仇人的篝火在闪耀。毛格铁汗对根特木尔说:“你先歇着,我凑近山洞探一下虚实就回。” 毛格铁汗来到山洞前,巧扮成一根木桩子蹲在那里。他故意学布谷鸟的叫声给妻子听。妻子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知道毛格铁汗来到了,心里万分高兴。 “哪里来的布谷鸟叫声?”牛牛库春问众箭手。 众箭手目瞪口呆,谁也答不上来牛牛库春想不到这就是毛格铁汗的叫声。他以为时过三年了,不会再追来了。 这时,有一个箭手出洞解手,忽然发现有个新奇的木桩出现在洞前。他哪敢怠慢,赶忙跑进洞内向牛牛库春禀报。 牛牛库春出洞一看,果然是个奇异的木桩子。他马上猜疑这是不是神出鬼没的毛格铁汗前来挑战?就拉满弓,向木桩射出一箭,箭头正中毛格铁汗的膝盖,那疼劲儿就甭提多么钻心了。可是毛格铁汗为了替乡亲报仇雪恨为了夺回贤妻,耐着痛疼,一动不动。牛牛库春射出的第二支箭,正中毛格铁汗大腿,毛格铁汗仍坚持忍痛不动。牛牛库春这才确信木桩不是毛格铁汗的化身,放下心走回洞去。 毛格铁汗拔下腿上的两支箭,把它们折断,扔在地上,回宿营地了。 待众箭手睡熟,老牛牛库春又凑到毛格铁汗妻子身边“喂,已经三年了,你也该随我了,毛格铁汗早把你忘干净了。 多少日子以来,老牛牛库春一次又一次这样纠缠她,都被她用各种办法打发回去了。有几次深夜,老牛牛库春想偷偷解开她衣服,她惊醒来不是大声嚷嚷,吵醒众箭手,就是佯装哀求的样子说:“唉,反正我已经落到你手里了,等你把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杀掉了,回到你家,再正经结婚,那该多好啊!”说得老牛牛库春不能动野。 这天深夜,毛格铁汗的妻子又是用这种办法把牛牛库春打发走了。等牛牛库春和众箭手睡熟后,她就悄悄坐起,手持一把猎刀,轻手轻脚,在敌人所有的弓背上都深深地剜了一刀,剜到一拉弓就会折断的程度。 又是一个夜晚。老牛牛库春待毛格铁汗妻子熟睡后,又轻手轻脚地凑到她跟前,拿出猎刀,想偷偷把她的裤腰带割断。毛格铁汗妻子又被惊醒了,她搧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后骂道:“你这个老毛贼,死不要脸的东西!”搧得老贼失魂落魄,浑身发抖;骂得老贼当着众箭手下不来台,只好灰溜溜走掉了。他耷拉着驴脑袋怎么想也想不开:“三年了,她的心还没变,好奇怪呀!是不是毛格铁汗还在暗地里跟着她呀?” 他这样想着,越想越象那么回事儿,就大声命令萨满道：“喂,萨满,快穿好神衣跳神吧,该是你显灵的时了,看看毛格铁汗是不是在追踪?” 众人围着篝火,坐成了一个大圆圈儿。萨满穿着五光十色的,叮鸣响的神衣,手持一个“嘭嘭”敲击的神鼓,在圆圈儿火光下激烈地跳起来。 他心不安神不宁,觉得主子提出的这个怪题,可真难住他了。说毛格铁汗没来吧,如果真来了可咋办?说来了吧,如果没来又咋办?他提心吊胆地用眼睛向四面八方搜索着。 这一次,他的神可来得比哪一次都慢。“怎么这么长时间神还不附体呢?”虔诚的信徒们都着急地想。萨满呢?更是急出了一头大汗。正在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觅见篝火光亮将照又照不到的地方,有一根四个人楼不过来的大树根子,树根后面好象有两个人在窥看跳神。原来,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确实来到这里,藏在树根后面,手盘膝盖,观看着萨满跳神。 萨满看准了,如释重负,心里乐嗞嗞的,马上装出神灵附体的样子,倒在地上直发颤。众人把他扶起,他就坐着摇头晃脑地唱开了： “要问来没来, 毛格铁汗真的无影无踪来到面前。 要问在哪里, 眼下就在有影有踪的大树根后面…” 众人听罢,有如大难临头,都嘘嘘着不知该咋办好。牛牛库春慌里慌张地下令射箭。有个名射手立即提着百斤重的弓子走出来。拉开弓子刚把箭射去,弓子就“嘎崩”一声断成两截;箭不但没射穿树根,反而被老树的癤子顶回了四十步。牛牛库春看到这情形非常奇怪:“怎么箭给顶回来了?如果毛格铁汗真来了,为什么不会吓出来?可能是萨满胡说吧?不过,箭的顶回,弓的折断,总不是个好兆头。”牛牛库春这样想着,再也睡不下去了,也不让别的箭手阁眼打盹儿。 第二天天刚亮,牛牛库春就派人去看毛格铁汗是不是藏“大人,树根后面没有人。可是,您射的那根树桩倒不树根后面。去的人回报说: 见了;您的两支箭杆被折断成碎段扔了一地还有一条血迹,往南伸展去了。” 原来,这是毛格铁汗用的巧计。昨天,他身边带着一个很大的兽肚子,里面装着满满一肚子兽血,下面钻有一个小孔,孔眼塞上了塞子。当听完萨满跳神,悄悄往回爬时,将血肚子的小塞打开,血就流出了一条道。等肚子里的血流尽时,毛格铁汗也到了宿营地,他用跳跃的本事,一跳跳进宿营地的灌木丛里。他们俩稳坐在灌木丛里,等待着牛牛库春匪帮来送命。 牛牛库春听完回报,断定毛格铁汗确实来过。当即率领他的三个儿子和众箭手去追扑。只留下一名病箭手看管毛格铁汗的妻子。 走完一段血迹的路,牛牛库春传令驻扎。先派出一个名叫“熊瞎子”的黑恶狗去追。“熊瞎子”追到血迹终点,闻到味刚跳进灌木丛,就被毛格铁汗的脚接住,一脚踢倒在地,几拳就打死了。他把狗尸抬到灌木丛边,肛门通嘴地插在一棵弯弯的小树杆上。从远处一看,活象个蹲在地上的狗。 牛牛库春看“熊瞎子”一去不归,便又派出名叫“老虎”的黄恶狗去追。黄狗刚跳入灌木丛,也被毛格铁汗的手按住,用同样的办法做了处理。 牛牛库春看“老虎”也没回来,就派他的大儿子去追。 他大儿子追到血迹终点,看见两条狗都在灌木丛边,脸朝里,背朝外地蹲在那里,非常高兴。心想:这下子你毛格铁汗可跑不了啦,我的两条狗准把你看管得一步也不能动。他热得脱掉帽子,正在当扇子搧风的时候,毛格铁汗射出一箭,正中他的脑壳,只听他“哎哟”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根特木尔跳出灌木丛,把尸体提了回来。 牛牛库春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也都是这样送的命。 最后,牛牛库春率领所有的箭手,怒气冲冲,杀声震天地跑过来。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俩看得真切,双箭分开两路发射。两个神箭手的神箭,两个报仇者的怒箭,真象长了眼睛似的,没有一箭是落空的。牛牛库春和所有的箭手,没有一个能活着逃脱的。 一场血战结束了。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钻出灌木林,唱着胜利的扎恩达,去山洞接亲人。 毛格铁汗和爱妻会面后悲喜交集。根特木尔拔出猎刀,割下了最后一个病箭手的首级。三个人各骑一头驯鹿,赶着被抢来的猎马群,取道直奔自己久别的部落。 五、毛格铁汗与根特木尔比脚步的轻捷 战胜牛牛库春异部后,大兴安岭显得林更密,兽更多,风光更娇美了。几年来鸦雀无声的森林里又有歌声了,几年来云雾笼罩的高山放晴了。大家高兴得嘴都合不上。可是，毛格铁汗却对根特木尔说:“我们不能过分高兴,牛牛库春部是消灭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强贼呢!为了重建咱们家园,为了防范别的强贼,咱们还要继续比练箭法、猎术才行啊!”根特木尔点头赞许妹夫的见识。 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都是远近闻名的神箭手,俩人比武谁也分不出个高低上下。但是有一点是根特木尔非常佩服毛格铁汗的,那就是毛格铁汗智多心细。而根特木尔,却有勇少谋,急躁鲁莽。尽管这样,毛格铁汗还是非常爱惜根特木尔那万夫难当的勇猛。 这一天,毛格铁汗和根特木尔结伴进山打猎。他们来到座骈蹄累迹的高山脚下,遇到一只大猝安详地伏在山林里晒太阳。因为头朝里,背朝外,一点儿都没瞧见他们俩。 “咱们俩谁射死它?”根特木尔沉不住气地问。 “谁射死还不一样,”毛格铁汗若有所思地说,“凭咱俩的箭术,谁还射不死这玩艺儿!这样吧,咱俩这次不比箭术,比别的吧!” “你说比什么吧?” “比比脚步的轻捷好不好?”毛格铁汗以商量的口气说,“没有轻捷的脚步,光凭一手箭法,同样是打不好猎的!” “对,那你说说怎么比吧!” “我先凑到猝的背后,把磨刀石放在它臀上,再转身回到这里,试试能不能一直不惊动它;然后,你再去取回磨石,同样试试能不能一直不惊动它。” “好,就这样办吧!” 毛格铁汗拿出女人绣花时才有的细心,轻轻地向前凑去。脚下忽然缠住了一条草藤,他象虫子般慢慢摆脱开藤蔓;前面又遇到一根横木,他同样慢慢地跨过,就象迈过一条熟睡的毒蛇般轻巧。 毛格铁汗终于凑到猝的背后,轻手轻脚地放好了磨石。 那沉甸甸的磨石经毛格铁汗的手放到臀上,就象一粒微小的灰烬落在猝毛上一般,一点儿也没有惊着猝。这一手成功后,毛格铁汗并不认为下一步就轻松了。往回走的时候,比去时更加谨慎,步伐更加轻盈,直到走回原处,猝也没发觉。 “这回该轮到你了,千万要谨慎从事!”毛格铁汗耳语着,提醒根特木尔。 “放心吧,看它那股傻笨相!” 根特木尔去的时候还比较耐心,也同样轻手轻脚地凑到猝的背后,取下了磨石。可是往回走的时候,他就粗心大意起来。他想,反正取下磨石时都没惊动么,往回走,离着猝一步比一步远,更没事儿了!这样想着,刚离开猝还没有走出三步,就把猝惊动了。那老呼啦一下爬起来就跑。根特木尔一看火了,好象这不是由于他的大意,而是猝在和他成心找憋扭,他张起弓来就是一箭,把颠跑的大射倒了。 《贵州民族民间故事类型数据库建设与应用研究》课题组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