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批

课题组按：
本则故事的类型：
从内容流传来说，此则属于人物类型中的英雄人物类型，也属于斗智斗勇类型；从民族归属来说，此则属于哈尼族故事类型。
本则故事的应用：
此则讲述的是摩批的故事，摩批是“祭师”的意思，亦称贝玛，哈尼族常将其视为有异常本领的人和智者，故事可编成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以供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启蒙，还可插入大学生的地方省情教育知识当中，等等，同时，亦可广泛应用于有关景点的打造等方面。
摩批 远古的时候，哈尼山上有个摩批，很早死了女人，和三个儿子一起过日子。这个摩批在四周人的心上是本领最高的一个，他除了能举办最高等的“羊葬”（哈尼族以羊葬的仪式为最高级的葬礼，过去用的是绵羊，现在被牛葬礼取代）外，还能预言人的福气和灾祸，小到耕田种地的百姓，大到管理万人的乌木，人人都来向他讨主意，听了他的话，种田的多多地吃，做事的事事顺利，但是他自己家里很穷，吃的没有，穿的没有，房子也烂。 三个儿子说：“阿爹，算计你也只帮别人算计，设法你也帮别人设法，我们家这样穷，你为什么不帮自己家里算算呢？” 摩批说：“咳，小娃，你们不要慌，太慌了不行。” “为什么不慌，我都长大成人了，你也吃了一世的苦了！” “你们的福气还没有来，慌死有什么用？” 尽管摩批这样说，三个儿子还是跟出跟进，说：“不怕不怕，你帮我们弟兄算算，你帮别人算人家好起来，你照样算算，也给我们好起来嘛！” 说了一年又一年，有一天，摩批说：“好，今天晚上，你们弟兄三个到寨子边的路口上去守着，不管是乌木也好，是天神地神也好，见着什么人，就把什么人打倒，听好呀，打着是你们的福分，打不着也是你们的事情啦！” “是啰，我们守去了。”弟兄们说。 到了晚上，三弟兄一人提一根棒棒，到寨边的路口去守着，守到半夜三更，什么也没有见。 老大老二说：“这个阿爹，叫我们白白地守在这个鬼地方，风又冷，雾又大，一样也不见，回去啦回去啦！” 老三说：“再等等，阿爹不会哄我们。” 正说着，忽然看见远远的地方闪起一道金光，一起照到天上，金光一起，风也不刮了，雾也散开了。 弟兄三个看见一只大大的金马跑过来，马上骑着一个穿金衣裳金裤子，戴金帽子，跟金马一样闪金光的金人，高高地坐在金鞍子上，抖着金缰绳飞过来。 老三提起棒棒来说：“打啦，把他打下来，阿爹说不管见着哪样都把它打翻掉！” 两个哥哥说：“啊，兄弟，我们怎么能听那个老人瞎说瞎讲呢？你看这个人，穿着金衣金裤，戴着金帽，骑着金马，天神都没有他威风，乌木都没有他神气，咋个打得？打出人命官司来，你我弟兄承担不起！” 三弟兄把金人放过去，天要亮的时候，三个人空着手回家去了。 阿爹见他们回来了，问：“见着哪样东西了？” “噢，阿爹，”老三说：“有个金人骑着金马，刮风一样跑过来，我说打啦打啦，大哥二哥说怕是天神，不然就是乌木，打翻了吃不起人命官司，就没有打，放过去了。” “我就说，你们发财的时候没有到，你们不信，瞧瞧，一样也没有守得。” “这样啊—好嘛，今天晚上我们再去守去！” 天一黑，弟兄三个又提着大棒棒到寨子边路口上去守着。 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月亮也不见，到处黑漆漆的，比头天晚上苦十倍，守着守着，到了半夜，还是不见有什么人来。老大老二又守不住了：“啊，不要憨憨地趴在这里啦，回去吧，火塘边热乎乎的不去睡，偏偏来这里受苦，啧啧，真是啊！” 老三说：“再等等，阿爹的话总是灵的，你们不见昨天的事吗？” 两个哥哥说：“昨天是昨天，今天又是今天，鬼晓得今天还会不会来？”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道银光把天都照亮了，雨也照停了，弟兄三个伸长脖子望过去，只见一个穿银衣银裤，戴银帽，骑银马的人飞过来了。 老三跳起来：“打打打，昨天晚上放脱了一个，今天不放他了！”抬起棒就要打。 老大老二赶紧按住他：“哦不行不行，干不得，弟兄！你不要听那个老倌昏说，他坐在家里动动嘴皮乱说几句，我们干了，打起官司来哪个去受苦，还不是我们？”三兄弟没有打，又把银人放过去了。 天亮的时候，他们回到家里，阿爹问：“见着哪样啦？” 老三说：“哦，穿银衣银裤，骑银马，戴银帽的飞来一个，大哥二哥怕打出人命来，不给打，又放过去了。” “啧啧啧，我说的话你们不听，硬是要试一回，试嘛，把这样好的福气都试脱掉了！”阿爹一面叹气，一面摇头，“好好好，就看今天晚上了，老三，你不要听他两个的，见着什么打什么，管他是神还是人，出了人命官司阿爹我去吃着！” 那天晚上不刮风也不下雨，月亮亮堂堂地照着，三弟兄又提着棒棒到寨子边去把路。等到夜深人静，远处“忽”地飞起一匹乌亮乌亮的大马，马背上骑着一个穿黑衣裳黑裤子，戴黑帽浑身上下闪着红光的人像打雷扯闪一样飘过来，马蹄踩在地上，足足冒出三尺长的火花。 老大老二赶忙闭起眼睛，蒙起耳朵，看都不敢看，听都不敢听，不歇口地叫：“大神烟沙，赶紧来保佑一下我们啊！” 老三一样也不管，提起棒棒打过去，只听见“咯”的一声，像天上掉下来的什么东西，满地落的都是，他拾起一块来，重重的，闻闻，什么味道也没有，只是在月亮底下黑亮黑亮地闪着光，这里东西真多呀，路口都塞起来了。 回到家，阿爹听了老三说事情的经过，笑出声音来：“要得，要得，你们弟兄三个，背箩去把那些黑东西背回来，不要怕出力，背得动多少多多地背。” 弟兄三个脚也不停，背着宽口的大背箩，吃力地背回来，门前也堆满了，房屋边也堆满了。 “叫我们背回这么多来，吃又吃不得，要了干什么？”三弟兄问。 “真是些娃娃，一样事也不懂！这些黑砣砣是什么东西，你们认得吗？”阿爹问他们。 “见也没见过，认也认不得。” “听好啦，儿子！这种东西叫铁石头，放在炉膛里炼成铁水，倒出来可以做成最硬的工具，大刀也能做，长矛也能做，犁头也能做，还能做火塘上支着煮东西吃的三脚，还能做煮饭熬肉的铁锅。儿子们啊，你们放走了金子神也不要怕，放走银子神也不要伤心，得了铁神，好过的日子就会来啦，你们就靠打铁吃饭了，打铁就是你们的福气啦！” 从这天起，弟兄三个就靠打铁为生，宽片的大刀打出来了，乌鸦翅膀一样弯弯的镰刀打出来了，两尖角的锄头（哈尼族的传统工具，短柄，锄头有两尖口，便于在山区坡地操作）打出来了，尖茅草一样的铁箭也打出来了。三弟兄的蘑菇房里，睡满了四山七寨来买铁器的人，不单是哈尼人，半山的彝家也来了，高山的瑶哥也来了，河坝的傣家兄弟也来了，他们背来换铁器的好东西，把三弟兄的房子堆光堆满了。 哈尼人有了铁器，日子就像凹塘里的白鹇，张开翅膀飞起来了，哈尼的古歌这样唱三弟兄的好处： 打铁的三弟兄不在一日， 高山的小树长成大树， 哈尼只会用手去拖， 矮山的尖刀草长齐人高， 哈尼只有用牙齿去咬； 打铁的三兄弟不在一日， 做活不会有合心的工具， 敌人来打的时候， 也没有守寨的大刀！ 哈尼人怎样来谢三弟兄呢？古歌里又唱： 打铁的三弟兄啊！ 只要你们打铁的手不停， 我们撮给你们谷子， 再少也不会少下一斗， 舀给你们的红米， 再少也不会少下一升， 量给你们的新布， 再少也不会少下一丈！ 三弟兄的日子好过了，说出一句话，一寨的老小都来应，连势力最大的乌木也比不上他们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三弟兄的名声越来越大，京城里的乌木阿波听说了，骑着马来对摩批说：“阿波摩批，上面最大的是天，下面最大的是地，中间最大的是乌木，你的儿子名声这样大，不合老人传下来的规矩，赶紧叫他们熄掉炉膛里的火，收起大锤和铁砧，不要再打铁了。” 摩批说：“乌木阿波，哈尼人没有铁匠不会在，叫他们不打铁的话我不会说。” 乌木阿波生气了：“这样啊，人们的日子不会长了！” 说完，骑着大马，头也不回地走了。三弟兄听说这件事，气呼呼地说：“不怕他！” 没多久，摩批得病要死了，临死前他对弟兄三个说：“小娃们，我死以后，你们不要用篾子皮条来抬我的棺材，要去打一对铁链子来抬，也不要挖坟地，抬着我的棺材上山去，哪里铁链断，哪里就是我的坟地了，等棺材落地，你们三个就回来，过三天去瞧，我的棺材落地的地方，会长出三棵竹笋，你们砍回来，我家门后面有三斗辣子和三斗芝麻，你们把它装进竹筒里，一步不出门在家守三天，等竹筒变老再倒出来，那时候就会有人来帮你们，你们就不用怕乌木来害了。”三弟兄说：“好。” 摩批死了以后，三弟兄用最好的铁打了一对铁链，抬着阿爹的棺材上山去，走着走着，走到一座高山大崖子边上，突然“咔嗒”一下，铁链断了，棺材顺着山崖滚下去，一直滚到岩子脚。他们按照阿爹说的，过了三天到崖子脚下去找，找来找去找不着棺材，只见那里发出三棵如桶粗的大竹笋，他们一人砍了一节拿回来，把阿爹留下来的三斗辣子和三斗芝麻装进去，关上大门，在家里守着三节竹笋。 头天还没有过完，听见隔壁邻居闹起来，原来寨子里出了贼，这家的小狗打失了，那家的鸭子打失了，这家的猪不在了，那家的马不在了，一寨子的人围在他们家门口，敲门的敲门，吵闹的吵闹：“开门，开门，我们要来你家找我们的东西！” 三弟兄牢牢记着阿爹的话，不开门，也不生气，他们看看竹笋，已经变得嫩绿嫩绿的了。 第二天，寨子里的人闹得更厉害了：“赶快开门，你们家死了老人，儿孙就没有人管教啦？赶紧还我们的猪鸡鸭鹅来！” 哈尼人的寨子里是不兴有贼的，被哪个骂成贼，比叫他跳崖子还要毒，三弟兄看看竹笋，已经从嫩绿变成翠绿翠绿的了，但是捏捏，还不老，还要等，他们就蒙起耳朵，不听。 第三天一早，一寨老小都来了，大门被敲得快要倒了，骂人的话比昨天还难听百倍，老大老二不耐烦了：“啊呀呀，开了开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成哪样算哪样！”老三拉都拉不住，两个哥哥就把门打开了。 兄弟俩朝外面一看—哪里有半个乡亲们的影子？只见乌木一个站在那里“嘿嘿嘿”地干笑，老人的声音，小娃娃的声音，男人女人的声音，吵声闹声打架声，都是他一个人装出来的！ 乌木见他们弟兄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笑得越发欢喜：“嘿嘿，嗬嗬，你们两个憨包，上当啰，好啰，这回你们打不赢啰！”喊完，跳上大马，飞一样去了。 弟兄三个想起竹筒，抱起来一倒，“哗啦哗啦”，淌水一样倒出来些人啦、马啦，人是个个穿着盔甲拿着大刀，马的个儿也老实大，只是人软耷耷的，站也站不稳；马歪歪倒倒的，跑都跑不起来，原来这就是阿爹留给他们的弟兄（此处所说“弟兄”，指手下人）啦，只是竹筒还没有长老，人马的骨头还没有长硬，被乌木使诡计骗开了大门，这些兵马打不了仗，帮不成三弟兄了。 三弟兄不能在了，乌木要发兵来夺他们了，怎么办呢？三个商量来商量去，只好逃难到远方去。 老三抬出他们的铁弩，站在门口朝左边、右边和前边各射了一弩，三弟兄就分手各走一方。 老三在路上走了数不清的日子，到过数不清的地方，一路上收得两个徒弟帮他拉风箱，使大锤。 在雨水最大的七月，他们来到一条大河边，河头找找，找不着渡船，河尾找找，找不着渡船，师傅徒弟就在河边支起炉子，打起铁来，帮河坝里的阿撮（阿撮：傣族）打些工具家什，老三的铁器打得实在好，来要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大河边人群去去来来，老实热闹。 老三在这里打铁，又学会了一样新本领：蘸水。他把烧得红通通的铁器放进河水里，“哧”一下，铁器变得更硬扎了。他今天“哧”，明天“哧”，“哧”来，“哧”去，把一条河“哧”得像煮开的水一样烫，河面上烟雾腾腾，这下大河龙王耐不住了，派了些鱼、乌龟、泥鳅上来说：“你不要在这里打铁啦，我们乌木疼得不得了啦！你日夜不停地“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地打，还放些红铁在河里哧哧地整，我们乌木的眼睛也被烫红肿啦！” 老三说：“河是天神地神造天造地造下来的，又不是你们乌木一个人的，哪个爱在这里打就在这里打，你们乌木管不着。” 龙王派来的兵将劝老三：“劝你你要听，拉你你要走，你年纪这样轻，要活命就赶紧走，不然我们乌木发起火来，一口就把你吞掉了！” 老三说：“要我走也行，你们去叫它来，把我背过河就行了，不背过去还要打呢。” “好好好。”那些兵将下去了。过一阵，龙王上来了。” “哦，兄弟，是你要过江？” “是啦。” 老三二话不说，把他的钳子放在炉膛里烧得红通通的，又把他的铁锤拿好，说：“好，你过来背我。” 龙王把老三背到江心，转过头就想把老三吃掉，老三不等龙王张开大嘴，就伸出红钳子夹住它的耳朵，又用铁锤“咚咚”地敲它的头，说：“要背就好好地背，不要作怪，想吃我，我就夹掉你的龙耳朵，敲通你的龙脑壳！” 龙王看看斗不赢，只好老老实实地把老三背到河对岸。 龙王见老三上了岸，夹着耳朵的钳子还不松，敲着脑门的大锤还不停，就说好话了：“你放了我，我不敢得罪了！” 老三说：“不放，你刚才趁我不注意吃了我的东西还没有还出来呢！” 龙王说：“我一样没有吃呀，叫我还什么？” “还不老实！你吃了我的两个徒弟，还有我的铁匠挑子！”老三说着，手上一使力，把龙王疼得叫爹叫妈，连忙说：“哎哟，哎哟，大哥，大哥，松松手，我还你就是啦，哎哟！…” 龙王朝岸上一吐，吐出了老三的两个徒弟和一副铁匠挑子。 “你把我的徒弟整死了，整活回来，不然不放你！老三越发使力夹龙王的耳朵打龙王的头。 龙王赶紧叫他的弟兄：“去，去，赶紧去把退诗退敌（退诗退敌：哈尼语，起死回生宝）拿来，再不拿来我活不成啦！” 龙王的弟兄飞一样钻进河底，拿出一根棒棒一样的东西，转过大的一头在老三两个徒弟身上戳一下，两个徒弟就活过来了。 老三一把抢过退诗退敌，放开龙王：“好啦，我们各走各的啦。”领着徒弟挑着挑子就走了。 龙王被老三夹烂了耳朵，头上也被敲出了疙瘩，退诗退敌也被抢走了，气不过，领着手下的兵将来撵老三他们，老三翻过一架山就射一箭，翻过两架山就射两箭，蘸过火的铁箭老实快，几下就把龙王和他的弟兄们射死了。 老三他们又到了很多的地方，有一天，在路上遇着他大哥，大哥在那里流浪。 “啊，大哥，分开这样长的时间，你学着了什么本领？” 老三问。 “哎呀，我一样本领也没有学着，只是会听雀叫老虎豹子叫。” “嗬，大哥的本事老实大，大哥，你要到哪里去？” “到色厄京城去，找乌木阿波算账去！” “好，好，我们弟兄搭伙去。”老三把铁匠挑子给了徒弟，叫他们先回家乡去打铁，自己和大哥去找乌木。又走了一截，遇着二哥，他正坐在一棵大树下面躲荫凉。 “二哥，你学得什么本事啦？” “啊呀，一样本事也没有学得，只学会了山筋地脉缩短法。大哥，兄弟，你们急急忙忙要去哪里呀？” “找乌木阿波打架去，二哥，一起去！” “不要忙，坐下来歇歇气，我领你们走，一小下就到了。” 弟兄三个坐在大树下歇足了气，二哥使起山筋地脉缩短法，眨眨眼睛，他们就到了色厄京城，但是京城那样大，乌木家住在哪里也找不着。 弟兄三个来到城边，听见有一窝瓦雀在城墙上叽叽喳喳地叫，老三说：“大哥，这些瓦雀叫什么？” “它们说，现在是五黄六月了，一样吃的也没有，老实饿了，我们还是到河坝里傣族在的地方找吃的去吧，有一只说，我们的小娃还小，不能去，这些小娃跟你到河坝热地方，连头发都会掉光呢。有只又说：有小娃的不消走了，过几天那边那个寨子要死人，到时候他们家门前要晒满谷子（哈尼族风俗，举行葬仪时，所有本家亲戚要来，届时吃饭的人多，要大规模地晒谷子春米），他们去吃就够了。”老大说完，又说：“听是听得这些了，只是准不准不知道，师傅教过以后还没有试过。”三兄弟决定等等瞧瞧，试准以后拿去对付乌木。 过了几天，他们去到瓦雀说的那个寨子，那里当真死了。 老三说：“灵呢灵呢。”他们又听见一群老鸹“吐啦吐啦”地叫，老三又问：“大哥，它们叫什么？” 老大说：“它们说，有条河边的草皮上，乌木骑的大马死在那里了，马死了已经三个月了，已经臭了、烂了，我们一起吃马肉去。” 老三一听，有办法了：“这样吧，我们去把那匹马拉回来！” 弟兄三个去到河边草皮上，那里当真睡着乌木的大马，已经被老鸹吃得差不多了。 老三拿出退诗退敌，掉过大的那头，戳一下马头，马头马上抬起来，戳一下前脚，前脚马上支起来，戳一下后脚，后脚马上站起来。戳了三下，马爬起来长长地叫一声，就朝城里跑去，弟兄们跟着马，找到了乌木的家。 乌木看见死了三个月的马又活回来，奇怪了，问：“哪个把马救活的？” 老三说：“我们弟兄三个。” 乌木说：“哦，有本事嘛，进来进来，给你们金子银子做谢礼。” 三兄弟说：“我们不要你的金银，只问你，怎么还不准哈尼人打铁呢？” 乌木恨恨地说：“不准，不准！” 老三说：“不准就不给你当乌木！”说着拔出退诗退敌，转过尖头，在乌木的心口上戳了一下，乌木就死了。这回老三当了乌木，他们三弟兄在哀牢山上到处支起铁匠炉，收了成千上万的徒弟，做出了哈尼人爱用的各种铁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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